黏人又麻烦的人,是不讨人喜欢的。
李瀛也没有义务整日陪他。
他断断续续低烧了几次,到了初五脸色才好一些。
李瀛果真没有食言,到了初五来看他。
他进门便问了刘婆婆云清辞的状况,后者支支吾吾:“……又病了一场,不过他不想让你知道。”
李瀛便假装不知道。
一走进门就被他抱了个满怀,云清辞腻歪地蹭了他一会儿,又眼睛亮亮地仰起脸:“我以为你要晚上来。”
这样他还能跟李瀛一起吃个小年夜饭。
李瀛道:“晚上我还有事。”
云清辞的眼睛便肉眼可见地暗淡了下去,他扭脸看向李瀛身后,不动声色地转移话题:“你给我带了什么?”
下人把东西都放在桌上,李瀛走过来道:“给你带了一个琉璃雀,父皇赏的,我要来无用,还有这个衣裳,是我差人给你做的,年前没赶出来,你现在试试。”
那是李瀛送他的第一件衣裳,云清辞迫不及待地跑进去换上,又蹬蹬跑出来,精致的脸蛋被那一身锦衣映衬的闪闪发光。
李瀛被闪的略微恍惚了一下。
“我好看吗?”
“好看。”
云清辞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对他说:“我喜欢这个衣裳。”
李瀛嘴角弯了弯,拉着他在桌前坐下,道:“这几天有没有好好吃饭?”
“吃了。”
“都吃了?”
“都吃了。”云清辞捧着那个琉璃雀,爱不释手的把玩,阳光打在琉璃上,发出炫目的光,将那物给衬得神了,也将他给衬的仙了。
他没跟李瀛说自己生病的事情,李瀛不明白,为何一个撒娇鬼,突然之前不对他撒娇了,他有些心疼,也有些担忧,告诉他:“等元宵的时候,我来陪你一起过。”
云清辞一脸惊喜:“真的?”
“嗯。”李瀛说:“以后每个元宵,我都陪你过。”
于是,云清辞对每一年的元宵,都期待了起来。
两人第一次过元宵的时候,云清辞特别换了新衣裳跑过去,一到地方脸色就变了。
李瀛叫了好几个人来陪他玩。
然后那一路,他都沉默着,其他人兴致高涨的猜灯谜放河灯,只有他神色淡淡,提着李瀛给他猜来的小龙灯,几乎不吭。
林怀瑾先一步察觉到了他的不对,凑过来寻他,问:“阿辞,你怎么了?”
“只是有点不舒服。”
“是不是旧伤?”后头传来李瀛的声音,云清辞扭脸看他,眸子里一瞬间涌出水光,他别开脸快步离开,林怀瑾刚要追,就被李瀛伸手拉住:“我去看看,你们先玩。”
林怀瑾张了张嘴,下意识点了点头,道:“快去吧。”
云清辞把灯扔掉,一路疾走,很快来到了没有花灯悬挂的地方,眼前一片幽森的黑暗,他畏惧地停下脚步,李瀛已经追了上来,见状忽然笑了:“这么大了,还怕黑呢?”
云清辞抬步向前,被他伸手拉住:“好了,别走了,伤口疼不疼,我背你。”
“我要回家。”
“我背你回家
云清辞看了他一会儿,红着眼圈儿趴在了他背上。
李瀛背着他向前走,一开始,云清辞一直不吭声,直到快出城了,他才问:“你累不累?”
“你轻的跟小猫似的,累什么?”李瀛拢了拢他的双腿,将他往上推了推,道:“今日为何又不开心?”
“你叫那么多人来干嘛?”
“我怕你无聊,这样热闹。”
“我跟你在一起不无聊。”云清辞哽咽说:“我不想跟他们一起过元宵,你说过元宵陪我的,就陪我自己不行吗?”
李瀛迟疑:“你是因为这个生气?”
云清辞在他肩上抽噎:“以后不许,不许你把我的时间分给别人。”
那是第一次,他感受到了云清辞对他的占有欲。
可是那个时候他们都太小了,没有人去细思这份占有欲里面蕴含了什么,也没有人告诉他们,这样的关系是对是错。
李瀛只是忽然觉得,心中有一股微不可察的欢喜,原来云清辞这么在乎他。
但云清辞对他的占有,又似乎仅仅只是朋友之间的占有,他们在一起偶尔也会聊起姑娘,聊起未来成亲给对方的孩子做干爹,那个时候的云清辞,并没有想过要做他的君后。
倒是李瀛每逢聊起姑娘,都有些兴趣缺缺,心里会不舒服。
他故意跟云清辞说:“我成亲了,你就不是最重要的了。”
云清辞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我是你最重要的男人,她是你最重要的女人!”
而且云清辞还时常会为他的姑娘担忧:“如果你以后当了皇帝,是不是要娶好多姑娘?”
他目无表情地说:“正妻只有一个。”
“那你能不能不要纳妃呀?”
“关你什么事。”
“……我就是觉得,对人家姑娘不公平。”
李瀛嘁了一声。
如今再去想当初游湖那日,突然被张石雪叫去启蒙,又被云清辞撑着伞找到时,他才发现,他对云清辞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