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进行完腹部消毒，并铺好了无菌手术单。
陆言做手术时候，一向非常专心。
一般刀具根本划不开皮肤，周启明准备手术刀本身也是一件B级刀具，很是锋利。
周启明上次做手术伤口还没长好，陆言思考片刻，还是选择另开一道口子，免得交叉感染。
陆言切开脂肪层，筋膜层，肌肉层，打开了千疮百孔腹腔。
周启明肚子里长着一个肉瘤一样子宫，和正常女性子宫不太一样，表面宛如会呼吸果实，渗出细细密密血丝。
对于母体而言，胎儿本身就是肿瘤一样存在，孕期不适症状也是人体自然排异反应。
自然界里，没有任何生物能不在孕期陷入虚弱状态。也难怪周启明灵力阈值一直在降。
陆言用纱布止血，防止污染手术视野，随后轻轻刺破胎膜，终于看清了这个胎儿全貌。
它全身灰黑，脸布满了纹路，像是只长了人脸八哥犬。
鬼胎肚脐上也没有脐带，完全靠腰椎处尾巴从母体那里获取营养。
这个婴儿表情充满恶毒，张开布满锯齿状獠牙嘴，发出一声刺耳啼叫。
相比于正常婴儿，它体型要大上一圈，身上还覆盖着黄色不明液体，散发出一阵令人作呕腥臭味。
婴儿撕开了腹膜，张开尖锐牙口，向陆言咬去。
陈十二眼疾手快，一拳挥中了鬼婴肚子，他自己灵力阈值有三千，对付这种婴儿都不用使用天赋。
它翻起白眼，嘴里不断发出痛苦哀嚎，满是不甘和怨念。
婴儿哭喊让周启明剧烈挣扎起来，鬼胎在通过这种方式，激发母体母性。
陈十二双手结印，大喝一声：“喝！”
少林武功，狮子吼。和他天赋叠加，能让陷入癫狂状态人清醒。
周启明被当头棒喝，眼神逐渐恢复清明。
陆言把手术刀插进了鬼胎心脏处，完成最后补刀。
那瞬间，他脑海剧烈地疼痛了一下。他仿佛看见了一片深海，有东西睁开了眼，诡异冰冷目光盯住了他。
耳边传来了一阵浪潮声，这一次，却不再是曲海潮汐。
[啊，本来是可去可不去。看来你现在不得不去了，你杀了龙女孩子，她会来找你。]
陆言面色苍白异常，等回过神时候，眼前怪物已经停止了呼吸。
“陆医生，你没事吧？”陈十二轻声询问，“你刚才看上去好像要晕了一样。”
陆言脑子依然胀痛无比：“我没事。”
怪物尾巴迅速枯萎，陆言剪下来一看，发现里面居然是中空，尾巴内壁长着一排排牙齿。比起尾巴，更像是一根吸管。
陆言开始找系统说胎盘。孕育鬼婴子宫像是一个肉球，而胎盘则位于肉球肥厚底盘深处。长得像是，一个新鲜脑子。
取出胎盘时候，对疼痛已经麻木周启明死死咬住了口里木棍，眼球突出，太阳穴边上青筋暴起，很是狰狞。
这玩意手感滑腻而恶心。
陆言摘下手套，手掌再次裂开了一个口子。
掌心内侧牙已经变得非常锋利，几乎不用咀嚼，三两下就把污染源给吞进了肚子里。
口感很肥美，像是油脂丰厚香煎鹅肝，但又不会那么油腻。
陆言微微眯起眼，脸上浮现了不太正常红晕，像饿了很久人突然饱食了一顿。是他自己都没注意到满足神情。
陈十二在一边看目瞪口呆，觉得陆言比污染物还要像个污染物。
……
……
天启者身体确很好。术后第二天，周启明已经能下床了，活蹦乱跳。
他没有顾及身体伤痛，亲自上门感谢陆言，还带着一捧康乃馨。
他来时候陆言正巧在做饭，出于礼貌，问了句：“要不要进来吃饭。”
结果就是两个人在餐桌前大眼瞪小眼。
“我能感觉到，自己身体已经在逐渐恢复了。”周启明率先打破沉默，握住了陆言手，不停地摇晃，“那个龙女湖真太邪门了。明明污染源等级不高，但是被污染后近乎无解。我都做好了自愿被科研所解剖准备了。”
“总之，谢谢您了，医生。您做饭也好好吃，让我想起了妈妈味道。”
陆言被病人感谢情况也不少了，因此很是坦然：“应该。后面半句不用告诉我。”
“是真，因为病变度提高，我对食物已经没什么胃口。只有想起来了才吃饭，但是陆医生，你做饭让我觉得很好吃。”
陆言眼皮子都没抬一下：“谢谢。食不言。”
周启明表情突然严肃起来：“陆医生，你可能是唯一出现在研究所外治愈系天启者。”
“既然我能知道你真实身份，其他人一定也能。治愈系治疗污染病，往往是以自身病变值增长作为代价。治愈系天赋太罕见了，走投无路之下，不是所有人都会讲道理。”
“好，我会小心。”
“我在论坛上把贡献点转给你。”周启明从善如流地掏出了手机，“医生，您用户ID多少？”
陆言报出一串数字。
很快，天启论坛发来通知，提醒他“有1吗”申请加他为好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