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睛，可他又怕薄胤要对他做什么，又只能睁开，与血肉模糊眼眶对上。
“你杰作，怕什么？”
陈澄抿唇，艰难道：“我没有怕。”
“你真一句真话都没有。”薄胤声音低低，像是在呢喃：“你哪怕有一句真话呢？”
“你，你做什么？”
薄胤抓住了他手腕，将锁链扣上他手臂，陈澄动弹不得，道：“我有真话，可我真话，你根本不懂。”
薄胤沉默又将锁链扣上他另一只手臂。
陈澄眼圈红了：“是，我一直在说谎，我骗了所有人，包括你，我害怕被揭穿，害怕你要杀我……可我更怕你复明之后，会讨厌我。”
他两只手腕全部被粗壮锁链缠住，薄胤停下动作，陈澄把眼中湿润逼退，道：“一路上，我每一句话都是假，可喜欢你，却是真，想要教你喜欢我，也是真。”
“你喜欢我，却挖我眼睛，废我修为，断我脚筋，你便是这样喜欢我？”
“就是因为喜欢你才这样！如果我不喜欢你……”陈澄咬着牙，恶狠狠道：“你早就死了。”
“那么，我不杀你。”薄胤说：“我也挖了你眼睛，断了你脚筋，然后再照顾你，怎么样？”
“……”这是薄胤会给出来答案，就像那日在山洞中一样，陈澄问他，如果有人先对你坏，再对你好，你要如何？
薄胤答：先对他坏，再对他好。
他盯着薄胤脸，道：“你要挖我眼睛？”
“或许，你看不到时候，也会很可爱。”
薄胤手，朝他脸上摸了过来，陈澄无法动弹，他睫毛抖了抖，感觉他手指慢慢朝自己眼睛移动。
他忽然很难受。
薄胤一点都没有改变，一点都没有。
他逻辑永远都是这样，你伤害我，我便也伤害你。
既然你觉得你喜欢我可以挖我眼睛，那么我喜欢你，应该也可以挖你眼睛。
薄胤手指碰到了他睫毛，陈澄张着眼睛，一眨不眨看着他：“我承认，我从来没有说过一句真话，因为我讨厌你，所以才挖了你眼睛，薄胤，你讨厌我么？喜欢我，可不能取走我眼睛。”
歪理。
只要是个正常人，都清楚他在狡辩。
但薄胤不正常。
他停住，然后把手缩了回来。
陈澄吸了口气，把要跳出胸口心脏压回去，道：“薄胤，我把宝珠还你……就当做，我弥补你，我没有伤你兄弟，也没有害过你父皇……你眼睛，只要有宝珠，也一定可以复明，你就放过我吧，好不好？”
薄胤一声不吭。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做那种事，可我是陈澄，我，我在来到这里之前，我真不知道陈珠玑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我从来没有做过坏事，我发誓，只要你放过我，我以后见了你一定绕着走，我保证，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好不好？”
他颤声示弱，眼中却划过一抹不耐烦。
可惜他不是薄胤肚子里虫，无法知道他在想什么。
“薄……”他再次开口，却忽然一愣。
薄胤眼眶里，溢出了两行泪一样血来。
陈澄头皮发麻。
他要抓狂了。
他说喜欢薄胤，薄胤要挖他眼睛，他说不喜欢薄胤，要放过他了，他倒是……哭了？
你哭什么？你哭什么？啊？？？就问你哭什么？？？？？
你他妈在哭什么？！！！
他呼吸急促，如果可以动话，他一定要把薄胤狠狠踹出去。
他闭了一下眼睛，胸口被点了一下，是薄胤解开了他穴道，但他来不及把发麻身体调整过来，男人手就又在他周身几处大穴点了一下。
他封住了陈澄功力。
然后，男人手摸出了宝珠，用力扯了一下锁链。
陈澄被迫站起来，然后一个踉跄，撞到了他背上。
薄胤身材笔直而挺拔，陈澄看着他背影，咬了咬唇，道：“薄胤……”
“我会把你带回去，关起来。”薄胤说：“我会讨厌你，然后，挖出你眼睛。”
“……你是说，你要学着讨厌我？”
“如果你再说话，我会割掉你舌头。”
“……”陈澄不得不闭上了嘴。
他被薄胤拽着走出去。
雪白脸，漆黑发，粗壮锁链显得他手腕越发纤细，薄家几个兄弟都用复杂眼神看着他。
陈澄垂着脑袋，是一副柔弱无依模样，乖乖巧巧，可怜兮兮。
薄羲先开了口：“兄长，准备如何处置他？”
薄胤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陈澄眼珠转了转，嘴角倏地一扬。
有趣。
其他几个兄弟却是齐齐抽了一下眉头，他们看了看薄胤眼睛，想了想陈澄脸上顶着两个大窟窿模样。
一时觉得暴殄天物。
出口已经找到，陈澄被扯出去时候，顿时被冷风吹得浑身一震。
他打起精神，被薄胤牵着，深一脚浅一脚往前，时不时便故意落下一段，等锁链绷紧，薄胤用力时候，便顺势小跑几步，重重撞在对方身上，顺便在他脸上亲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