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服侍过几个人?”他又问。
她呆呆说:“记不得了……”她怕他以为她做事不尽力,要把她从这带走,立马补充,“很多很多。”
沈长离神情沉了下,化作了波澜不惊的冷笑,她以为这样就可以激怒他,他会介意吗?
他拧过她下颌:“不错。既是如此,那再多一个,你想必也不在乎。”
嗅到危险的味道时。白茸脑中瞬间完全空白,跌跌撞撞从蒲团上爬了起来,连滚带爬想离开他,被他握住脚踝拽回。她乱蹬的柔软的小脚蹬到了男人紧实有力的小臂,似踩到了什么异样的坚硬触感。一道闪电从窗户口划过,暂时照明了室内。她才看清,他袖下手臂上头,竟布满了层层叠叠的银鳞,流摄着冰冷的光华。
这是他第一次在她面前显了原相。
两人动作都一瞬间都顿住了。他原身很敏感,比用人身时要灵敏十倍不止。
沈长离已经克制不住,想起了那在洞窟的一晚。
可是,白茸旋即已下意识爬远,眸底满是抗拒和惧怕。那冰冷微潮的触感还残存着。
他浅色的眸色也发生了变化,已经重新升起一股暗沉的火。
他似笑非笑问:“嗯?不是早已知道我非人,现在露出这模样做什么。你如今在妖界当花奴,难道不该学着早早适应不同的妖兽?”
她视线陡然一黑,沉入了一片黑暗里,视力被完全剥夺。
她只记得用双手死死捂住腰间残存的布料。承受着这仿佛没有止境的羞辱。云鬓散乱,眼泪从眼角滑落,变成压抑的啜泣。他每次都可以轻而易举,用最侮辱人的办法把她抛入地狱。
“你既如此喜欢待在这里,那就永远待下去吧。”
“既喜欢跳舞,以后多练练,孤让他们送你去更大的地方,表演给所有人看。”
沈长离在这狭窄肮脏的耳屋待了一宿。天蒙蒙亮时才走。
她裹好那些残存的布料,双腿都在发软,几乎站不起来,白日却还要继续做活。
昨夜的事情,包括那一场夜宴,在王府上下没有任何人再提起。
沈长离没给她任何名分,名义上,她依旧是王寿的小妾和整个府邸的奴仆。至于宴席上的摔杯,和后来熊昕被砍掉的那只手,他只是轻描淡写解释为,恰巧心情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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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吃力从被窝中爬起来,走到门口时,却意外看到一个黄衫姑娘,手里端着一碗桂花酒酿,碗中散发出一点甜香。抬眸见她煞白的面容,那姑娘不好意思道:“你吃不吃?”
“你们吃不惯我们的食物吧。”她面容现在估计很是难看,那姑娘看着都有些畏惧,“这是之前一个贵客赏给我的,我不爱喝甜的,你喜欢的话就替我喝了吧。”
白茸漱了口,握着勺子,往嘴里送了一口,舌尖终于尝到一抹淡淡的甜味,是这些天的第一次,是这样的甘甜,弥漫在舌尖,让她忍不住回味。闻到这甜香,她终于不再那样克制不住的想干呕。
白茸仰脸朝她笑,声音有些嘶哑:“谢谢你。”
黄莺不假思索说:“原来你会说话啊,我们本来还以为……”
以为她是哑巴呢。
白茸喝酒酿的速度慢了些,好脾气笑了笑:“不是的”。她只是越来越不想说话了,她觉得自己像个身负诅咒的怪胎,所有和她接触对她好的人,最后都会遭遇厄运。
这一碗酒酿之后,白茸和这个叫黄莺的小妖慢慢熟悉了起来。
王寿府邸上养着一个歌舞班,黄莺便是其中一个小小的舞女。
她年龄小,话多又天真活泼,和白茸年龄相仿,这么相处下来,很快就就像是竹筒倒豆子一样,把自己的事情说了个干干净净。
白茸才知道,原来黄莺有个青梅竹马的恋人,是一只鹰。几年前,她的恋人参军戍边去了,一直未归,她因为家中太贫穷,母亲又重病,不得已卖身进了王府来当舞女。白茸想,原来这些事情,无论是在人间还是和妖界,其实都差不多。
黄莺很爱笑,对未来充满希望,她说她和王府签的是活契,等之后攒够钱了,便给自己赎身,她说起自己爱人时眼睛亮亮的,说他说过,退伍了便回来娶她。她藏着恋人给她寄来的信,那纸张因为被反反复复看,显得很陈旧。
离他们约定的时间只剩下几个月了,黄莺也已经快攒够了赎身钱,过两月就打算离开王府了。
黄莺不认得妖书,是之前托教书先生给她翻译的,她献宝一样把信拿出来给白茸看。
白茸几乎已经可以读通妖书了,她笑着念给黄莺听,看她幸福地捧着脸听。
信中是年轻男人满满的爱意,说他都很想她,要她再等等,等他回来了,就娶她。
或许全天下陷入爱河的男人,表达爱意时,无论身份地位才华,都是这般遮掩不住的庸俗。
白茸真心祝福她。
黄莺幸福地收起了信,又开始教白茸,她这些年的生存之道。
她还教白茸,被那些坏男人欺辱了,不要当回事,便当是被路边臭虫咬了一口,迟早会过去。
白茸大部分时候都只是安静听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