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今日又叫人下凡来做什么。”她怀疑是不是想换换口味,寻几只妖。九重霄上竟然有这般人,真是难以置信。
白茸倒是没什么反应,反而安慰了她几句。
她看出那仙兵也没动真格,只是吓唬吓唬她罢了,也无所谓,大不了下次不来了,去别的地方采果子。
她与欢娘踏着霞光往回走,回到了纸鸢上,又往云溪村赶回去。
*
九重霄之上。
天枢宫极为安静,这宫中几乎没什么声响,也没人,平日基本只有华渚宣阳,并几个撒扫侍童被允许进入。
宫中实在过于清寂寥落。活气似乎便只剩殿内燃着的一炉迦南香了,散发出丝缕袅娜轻烟。
重重帘幕之中。
青年再起身时,几缕银发从宽阔的肩上滑落。
他如今去了半颗内丹,赤葶毒发最厉害时,人形也开始受到一点影响,会不受控制显出部分本相来。
只是,因为性子极端骄傲,这般模样,他绝不会让外人看到分毫。
这十年来,他比上一个十年平静了很多,也不再经常折腾阵法。
他将白茸留下的那个小院收拾了一遍,院内种了各色药草,隔段时日会进去坐坐。
但是不会进内室,只坐在客堂,每次不超过半个时辰,便会离开。
“仙君,华渚大人回来了。”一个小侍童禀报。
他声音还有点睡起后的哑:“让他进来。”
他披衣起身,锁骨清瘦,人比从前消瘦些。
华渚道:“仙君,这一次,再度搜索了天阙旧日寝宫,依旧没见到那一截合欢神木。”
其实也不意外,他不意外,沈长离也不意外。
白茸的灵息早已在三界彻底消失了。他知道仙君用过各种禁忌阵法,代价很大,但是从未起效过。
华渚想起一事,又补充:“不过……这一次,我们在妖界又见到了一个酷似夫人的女子,自称名字,叫什么小木头。”
“她身上有很浓的妖息,估摸是有伴侣了。”华渚思索了一下,还是如实说了。
沈长离似无动于衷,没抬睫。
这也不是第一次了,之前华渚行走下界,遇到过数不清多少个自称白茸,想一步升天的女人,华渚都一一带回来了,结果全是一眼被看破的各路冒牌货,甚至有一个还叫了他一声阿玉,犯了他的大忌,差点当场被杀。后来,华渚才模糊知道,沈桓玉似乎是仙君飞升前,旧日用的俗世名字,只是,如今这个名字已经成了不能提及的禁忌了。那件事后,也很少再有人敢伪装白茸了,这个女人是近年来第一个。
说完这事,华渚便又说起公务。他这一次去妖界,也去见了阴山腾蛇族长。
如今,妖界只有青丘九尾狐与他不合,是他与如今已是族长的胡九的旧日恩怨。
“仙君要不要去一趟阴山?”
“下月去。”
就在华渚以为他真不在意,正预备退下时。
他已经停下了翻阅卷牍的手,沉沉看着他,眉眼显出几分阴郁的冷酷来:“你在哪处见到那女人的。和谁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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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茸愣了片刻,方才想起,他应该是在解释下午欢娘说的那话。
她低头,无声笑了:“嗯,我知道。下次与欢娘说,要她别这么说了。”
现在天寒,她弄了一锅暖融融的拨霞供。
云山很多猎物。九郁在外头打猎,经常收获不菲,涮起来十分喷香飘辣。
村子里的树爷爷,兔大夫,欢娘,猪妖……都和她关系不错。昨日,莫爷爷用葡果酿了酒,还给她送了一大壶。
好像很久没有过这样平静的好日子了。
喝一口酿甜酒,她瓷白的双颊蔓上红晕,裹得暖融融的。
以前,受楚飞光影响,白茸确实觉得,人和妖兽种族不同,有天然隔阂。
但是,在云溪村居住的这段时间,白茸能感觉到的就是,确实不同。
这些妖兽都很率直,虽说其实也各有缺点,有的急性子,有的暴躁,有的冷血……但是共同特点便是直来直往,不作假,也不会戴着面具,口是心非,颠倒爱恨,或是笑着笑着忽然捅你一刀。
有时候,她甚至有点错觉,觉得比在人间时的日子好过,至少不那么孤独。觉得这种日子,永远过下去也挺不错的。
至少平静,不会撕心裂肺,大喜大悲。
只是……她看向身侧九郁。
他一旦稍微离近了,她身子还是会有些僵硬。
她被粗暴地对待过太多次,有段时间,甚至他靠近,她都会下意识瑟缩。现在依旧不习惯被男人靠太近。
九郁也注意到了。
随着一阵光芒闪过,他化回了白蛇:“这样会好些吗?”
其实她原本也有点怕蛇……但是现在,已经好了许多了。
她心里暖融融的,借着醉意,忍不住在白蛇头顶点了一下:“谢谢。”
她是真情实感的……如若不是九郁,她真不知道,自己还能有在妖界过得如此安宁的一日。
被她雪白纤细的手指这样在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