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出了木头。
很轻,纹理像是波浪一般美丽。竟是半截合欢木。
气息还是很熟悉,与他之前去人间的时候,遇到的那个很好闻,并且帮他疗伤了的少女味道很像。
他反正也没事做,于是将它从天阙宫殿中偷了出来,放在自己洞府中。
这洞穴依山傍水,旁有一条小溪,背后是深林,白蛇每日在这,过得好不自在逍遥。
某日,一只豹子路过他洞府,瞧他趴在那里晒太阳,忍不住道:“九郁,阴山君都要气死了,妖祭马上就要到了,他们都想着趁机毁了玄天结界。你还不回府上去,躲这儿玩。”
玩性太重了,随心所欲的,明明天赋很好修为也高,还是阴山君的独苗苗,偏就是不务正业。
白蛇说:“没事,让老头子气着吧,气会儿就不气了。”
白蛇爱干净,每日都会用清溪洗刷自己一身漂亮的白鳞,洗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他有一身细密漂亮,完美无瑕的白鳞。他性情肆意洒脱,知道大家都觉得好看,也不吝啬给大家多看看。
“啧。”豹子盯着,“在这发.春呢?”
“走开。”白蛇拍了拍尾巴,“又没有对你。”
不过,想起,那天,在人间的时候,小木头还摸了他的鳞片呢——因为二者气息太像,他擅自给那个记忆中的忧郁少女也取了个名字,叫小木头。
白蛇也没事做,每日去游玩,修炼一下,回来就陪着这木头说话。
他从阴山跑了,老头子虽然嘴上说着很愤怒,但是也没找把他抓回去。
越看越觉得这一截木头很是芳香可爱。
“小木头,我要出去修行了。”白蛇每天早晚都会和木头说说话。
“今天给你带了一朵花,你看看,好不好看。”白蛇用尾巴尖尖卷了那一朵漂漂亮亮,还含着露水的百合,放在了木头上。
他想用点好听词汇形容,但是又形容不太出来,于是作罢了。
木头一直毫无回应,也没有任何灵力波动。
白蛇也不介意,每天还是照旧。
直到这一日,他正在洞府盘卷着睡觉。
忽然感觉玄天结界巨震了一瞬,白蛇从睡梦中惊醒了。
原来妖祭到了。
他洞穴内,那一根一直平静的小木头却似乎亮了一下,又暗淡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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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室内待了很久,一处处看了过去。随后,安静关了门,走出了房间。
他将这个院子,都从空间中剥离,完完整整收入了自己的剑灵空间中。
*
妖祭,确实给三界都带来了不少影响。
包括人间。
街上没有再动不动出现那些奇形怪状的妖物了,大街上那一层红色的血雾,终于也慢慢化开了。
青板桥,南淮巷尾。桑柔那一间小小的裁缝铺子,终于又开张了。
她正指挥丫头正在给门前洒扫,却不料,见清晨淡淡的雾气中,缓步走来了一人。
桑柔定睛一看。
是一个很年轻的白衣公子,袖袍似乎还沾着露水。
“公子如何称呼。”桑柔问。
青年道:“我姓沈。”
桑柔有些不自在:“沈公子?”他神情安静,气质高华,但是桑柔不知为何很怕他。
“我们是成衣铺,您是想定制衣物吗?”
他从袖中拿出一封信,递给她。
桑柔展开信一看,是白茸以前与她约定来取喜服时间的信,对他态度热情了些:“绒绒以前在我这里订的喜服,早已经做好了,不知为何她一直没来取。”桑柔掀开帘子,进了内屋,不一会儿,便抱了一个包袱出来。
“很久以前,她和我说,她的婚期快到了,但是原来的婚服放在家中拿不出来了,所以想再做一套。”桑柔说。
泸川被幻妖封城的时候,白茸帮她去除了身上妖气,并且给她带来了夫君虞风最后的遗言,那会儿,她就说了,白茸以后若是想要成婚,可以来找她做喜服。
后来白茸其实还来过几次。看得出,她其实过得不是很好,但是每次还是都努力朝她笑,只是笑容中依旧有几分忧愁。
“你是她夫君吗?”裁缝眼神都毒辣,桑柔上下打量了几下青年身架。见他窄腰长腿,宽阔挺拔的肩背,心里大致有了数。
青年没说话,拿了包袱,略一颔首。
“哦哦,那么恭喜你们了,怎么不见小茸,她是不是忙?”
青年淡淡说:“外出了。”
桑柔总觉得哪里有些说不出的古怪。
“既是如此,还有这个。”桑柔道,“这是绒绒以前在这里没事儿做的,忘在我这里了。你也一并带给绒绒吧。”
她拿出来的是个荷包。
已经做完了大半,只差封线了,是个入云白鹤的纹样,月白色,素雅精致,右下角用银线织着一个小小的离字。
桑柔说的白茸绣这荷包的时间,应是她刚来青岚宗那会儿,被他从葭月台赶走的时候。
盯着那个离字看了好一会儿,他方才接过那个荷包。不知是不是没看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