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和面盆?”
“买——”邵耀宗仔细想想,“忘了。”
杜春分又想发火。
邵耀宗慌忙说:“到安东县就买。一连长开运输车接我们。你也累了,要不睡会儿?我看着她们。”
杜春分瞥着他。
邵耀宗有种被看穿的感觉,脸火辣辣的。
杜春分收回视线,闭上眼琢磨以后的日子咋过。咋收拾邵耀宗这个不会过日子的。
邵耀宗要知道她想这些,说啥也不敢让她睡。
杜春分想累了,眯了一会儿,醒来发现红霞染满半边天,四个孩子趴在车座上玩儿。
干咳一声,四个小的吓一跳。扭头看到娘醒了,甜儿和小美朝杜春分扑过来,平平和安安一脸渴望,却犹犹豫豫不敢向前。
注意到平平和安安的表情,杜春分朝俩闺女身上拍一下,佯装生气:“跑啥?撞的我腰疼。”
姐妹俩立即后退。
杜春分腰疼,但是因为久坐。
起来活动活动腰。
甜儿上前:“娘,揉揉。”
杜春分好笑:“你会吗?力气小的跟挠痒痒一样。没尿裤子吧?”这话问的是邵耀宗。
邵耀宗微微摇头,“她们穿的都是开裆裤。我觉得她们大了,再穿这种裤子不合适。”
商店衣服贵,自己做的话,杜春分没那么多布票。她之前一个人养俩闺女,不敢乱花钱,所以甜儿和小美一人只有两条棉裤。
孩子小,不会脱棉裤,怕连续尿湿没得穿才给她们穿开裆裤。
平平和安安也穿开裆裤,有可能因为不会脱裤子,也有可能是邵耀宗的前妻没意识到闺女大了。
杜春分:“回去换新衣服。”
四个孩子的眼睛一下亮的跟夜晚的星星似的。
杜春分好笑:“喜欢新衣服?”
甜儿和小美大声喊:“喜欢!”
杜春分故意问俩继女:“你们不喜欢?”
平平和安安被她吓得忙说:“喜欢!”
“喜欢都换上。饿不饿?”
四个小丫头同时摇头。
杜春分招招手,“过来跟娘玩儿,让你爹睡会儿。”
天还没黑,邵耀宗不困,“我包里有蜜枣和饼干,你要不吃点垫垫?”
这两样是邵耀宗昨天下午去百货商店买的。他不想吃穿都用杜春分的钱。
杜春分哪知道他的小心思,“我看看。”
邵耀宗把包给她。
杜春分拿出一包蜜枣,有两斤重,“伊拉克蜜枣?”
邵耀宗点头。
“这个好,便宜,三四毛钱一斤。”杜春分捏一个尝尝,不禁看他,“不错!”
邵耀宗莫名觉得这个“不错”是夸他知道过日子。
他比杜春分大四岁,杜春分一女人,他是个老爷们,被她称赞,邵耀宗高兴不起来,还得挤出一丝笑,“尝尝饼干?”
杜春分拿四颗枣,塞四个女儿嘴里,翻出饼干:“呵!金鸡饼干?听说老贵了,我得尝尝。”
四个小孩眼巴巴看着娘一块接一块吃。
邵耀宗干咳一声。
杜春分抬起头来,对上八只眼睛,“你们不是不饿?”诧异地问。
平平和安安不安地后退。
小美讨好地笑笑。
甜儿理直气壮地说:“不饿也想尝尝啊。”
“就你会说。”杜春分朝她鼻梁上刮一下,给她四块。
有个双胞胎妹妹,甜儿打会说话就知道分享,扭身分下去。
邵耀宗把水壶递给杜春分。
杜春分咕噜噜半壶下去,胃满了,舒服了,水壶递给他,低头看到饼干盒,“卖那么贵,还没我做的大饼好吃。”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你还有粮票和油票吧?”
要接闺女要娶媳妇,这些东西邵耀宗必须得留着,“都在部队。”没敢带回来,怕爹娘偷偷翻他的包。
杜春分以前随身携带各种票,也是担心被她二婶翻去,“不是太傻。”
邵耀宗张了张口,有心反驳,看到身上蓝色中山装,杜春分买的。她一个月三十六块五,还比他有钱,顿时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以前不知道过日子。”邵耀宗讷讷道。
杜春分颔首:“不错!”
邵耀宗瞬间明白,这是夸他还算有自知之明。
“张大姐应该把信给你徒弟了吧?”邵耀宗不敢再说他和他的家人,话题转移的很生硬。
杜春分伸到窗外看看太阳,这个点饭店快关门了,“二壮那小子应该在哭。”
二壮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张连芳头疼:“二壮,别哭了。你师傅嫁个军官,有部队纪律约束,绝不敢像她前夫一样说离就离。你应该替她高兴。”
“可是,师傅,师傅都没说那个军官叫啥,在哪儿。”杜二壮哽咽地说出来,看到他师傅又在信中醒他长个心眼,提醒他过两年再找对象。别学她,年纪轻轻不懂事,着急忙慌的结婚,被人骗了都不知道。
杜二壮的泪水再次模糊了视线。
李大哥叹气:“不是你师傅不想说,部队的驻地是秘密。我们也不知道。我是公安,也只能等你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