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师兄有看到里屋有何异常的地方么?”
这片儿都是青楼,里屋布置得颇有几分靡靡之意,放着些个让人面红耳赤的东西。
那面铜镜磨得瓦亮,位置正对着床,寻常百姓家里很少将镜子这么摆设,也不知这面铜镜摆成这种方位是个什么意思,反正薛挽星觉得挺野的。
他看了看那还挂着几枚碎片的镜框,顺着正对的位置,他忽然转身向床头那边走过去,将手放在枕头底下摸了摸,然后摸出来一个赤色鸳鸯兜。
青年师兄大为震撼:“师弟,你......”
薛挽星把肚兜往后一扔,继续在枕头底下摸索,而后摸出来一截枯瘦干涸的小臂,极小极小,约摸就是刚出生的婴儿那么大,只有一层薄薄的韧皮附着在细小的骨节上,那姿态应当是蜷缩起来,用力的抓紧了手里的什么东西。
这玩意儿不知拿什么东西浸泡过了,显出一种斑驳的黑红色来,被包在一块儿破破烂烂的黄布里,幽幽透着股血腥气。
“这是......”那师兄犹疑着走过来,“这是咒?”
“我在师尊的书阁里看到过,”薛挽星把婴儿骨用布包起来,“某种邪术,被主人养来用于某种目的,或者是施咒的邪物。”
青年左右环顾:“将这种阴邪之物放在枕下,此人也是——”他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能叹息了一下:“那供台在哪里?”
薛挽星解下背后的剑,用剑鞘拨开角落里挂着衣物不起眼的角落,那儿放着一个红木箱,上面还叠放着一些女子的贴身衣物。薛挽星表情不变,将衣物统统扫在地上,抬脚踢开了那个箱子。
箱子的盖儿掀起来后分层带起了一个简易的小小供台,第一层是个盅,纯黑色的,还有一指宽的红色小封条横在顶端,第二层分两端放着两个同样小的香炉,最底层放着一些不明所以的红色碎纸,颜色深浅不一,内层的箱盖儿上贴了张什么东西,但是字迹已经看不清楚了,只是传出来一股子熏天的恶臭。
就在薛挽星打开箱子的时候,一条比蜘蛛丝还要纤细柔软的丝线,凭空幽幽落在了薛挽星的脖颈上,不着痕迹的环成了一个圈,紧接着微微一闪,消失无踪。
薛挽星后退几步,忍不住捂住了口鼻:“好臭。”
青年疑惑的咦了一声:“什么好臭?”
薛挽星指了指箱子:“师兄你没有闻到吗?”
“没有啊,除了一些脂粉味儿,这里没有其它味道。”
薛挽星皱了皱眉,低头看着自己的剑鞘。
“这供台属实新颖,我倒是没有见过,”那师兄绕开地上的鸳鸯兜,“要去其它地方再看看么?”
薛挽星沉思了有一会儿,再抬头脸上已没有什么异色了:“嗯,去上面房间看看吧。”
两人离开这个厢房,空荡荡的灌了会儿风,无人注意的角落,那个被打开的箱子忽然悄无声息的合上了。
薛挽星在第三楼里搜了搜,没看到什么异常的地方,摆设和布局都是寻常的样式,也没有别的气味。
师兄去了房间外的栏杆处,底下有声音大喊:“师兄,怎么样,有发现什么吗?”
青年回道:“没什么特别的。”
对方继续喊:“二师弟那里传音给我说是有状况,师兄要一同去看看么?”
“可以。”
他从外面回来,身后的风将房间里粉色的旖旎纱帐扬起又落下,对薛挽星说:“走吧,我们去看看。”
薛挽星跟在他后面一级一级步下木质的楼梯,来到大堂,大堂里酒杯散乱,看台上空无一人,即将踏出门口之时,薛挽星忽然在他身后停住了脚步,他说:“师兄,你说,一个人会不会毫无理由的去祸害另外一个人,并不讲道理的对他下死手呢?”
青年回头,有些困惑:“怎么了?”
薛挽星缓缓拔出手里的剑,白色的衣袖在腕口处扎紧,他抬起眼睛,问到:“师兄,你对我下杀手的理由,又是什么呢?”
青年目光微微一动,转过身来:“你在说什么呀?师弟。”
“方才那个房间里,你对我下了咒,”薛挽星摸了摸脖颈:“只要我踏出这座大楼一步,下一刻就会被立马绞断喉咙,人首分离,对吧?”
青年顿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你是怎么发现的?”
“打开箱子的时候,你的气息不对。房间里有一丝烧焦的味道,那婴儿臂手里握着的东西,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应当是我被烧焦的头发,就在你进入这座青楼之前不久,从我身上取下来的吧。”
“还有,三层房间时,根本没有人和你说话,只是你故意放出来给我听的,”他指了指自己的耳朵:“那声音太假了,没有混着风声的距离感,更何况所谓调查,讲究的是慎密仔细,一步步探进,在没有将这片地方摸透之前,师兄们不会贸贸然跟你这样遥遥喊话,他们只会选择方式更加缜密的传音。”
“无所谓,”青年点点头,拔剑上前,“看来你的天资确实不错,可怜的小师弟,本想让你死得干脆一点,不过看来现在是行不通了。”
薛挽星蹙眉:“为什么要杀我?你分明没有堕魔,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