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嘉裕冷眼看着它:“下次再不知轻重的抓人,尤其是抓伤了他,我就把你的毛全部拔光了从这里扔下去。”
楚嘉裕抓着它后颈肉的五指缓缓收紧,目光阴沉:“记住我说的话,我说到做到。”
手里的身体抖抖索索,楚嘉裕对上它放大到极致的瞳孔,转身将它扔在地上:“欺软怕硬的没用东西。”
猫猫缩了好一会儿才敢慢慢的爬回去,尾巴根几乎贴着地面,一边走一边拖行出一行黄色的尿渍。
楚嘉裕嫌恶的皱皱眉,把它锁回笼子里拖地,拖了两三遍,又喷上了一些除味剂,这才小心翼翼的打开了客卧的房间,走到沉睡之人的床边。
他心里总有股抑结不散的郁气,准备攒着有朝一日全部放出来。
陈琅睡着时很安静,但睡姿凌乱不羁,楚嘉裕伸出手指去轻抚他的手背,极力放轻了力道。
约摸是觉得有点痒,陈琅的手在睡梦中抽动了两下,将床边的黑影吓得僵了一瞬。
良久后他俯下身,指腹擦过对方的下唇,床头柜的手机在这时亮了一个。
好友申请——舜。
是他那个不死心的好弟弟。
屏幕亮了又熄,映出楚嘉裕暗晦不明的一张脸,幽幽落入黑暗里。
打完第三针狂犬之后,陈琅问楚嘉裕想去哪里玩。楚嘉裕在捯饬着手里的一只手环,走到他身边来,说:“哥,伸出你的手。”
陈琅低头看了看,笑道:“你这是要送我个礼物吗?”
楚嘉裕抿了抿唇,“手环不贵,但是可以检测身体健康数据和其它的一些功能,是我拿自己的钱去买的,”他仰着头,眼里有几分眼巴巴的祈求:“哥,可以吗?”
连送礼物都要问问别人可不可以收,属实有些过于可怜了。
陈琅摸摸他的狗脑袋,说:“当然可以,谢谢你的礼物。不过你哪里来的钱?”
楚嘉裕有些羞赫:“我用一点钱试着去买了基金,赚了一点点。”
陈琅诧异,他还是个高中生,“可以,不过切记不要上头,你现在的重心不在那里。”
“我知道,我有分寸的,哥,”楚嘉裕给他戴上手环,“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可以戴得久一点,好吗?”
“好。”
楚嘉裕脸上露出个甜甜的笑。
陈琅想起自己在封致远生日的时候好像也送了他一块表,不过现在估计早不知道被扔到哪个犄角旮旯去了。这么一对比,果然还是自己的小孩儿更让人舒心。
这么想着,陈琅忽然发现楚嘉裕在这一年里个头窜高了许多,都快要赶上自己了,身材也变得结实,不再如当初那种弱不禁风的瘦弱模样,连脸部轮廓都似乎深化了一些,透出点英气来,只有眼神还是一如既往的纯粹。
陈琅继续撸着手底下的脑袋,忽然问:“你十八岁生日是不是快到了?”
楚嘉裕上学比同龄人晚一年,按他这个年纪,本来应该已经读高三了,但是因为家里的原因硬生生拖了一年,姨母家里不愿意出钱供他读书,他的学费基本上都是他外公给他攒的,加上他自己外出打工的钱。
想到这里陈琅心情复杂,楚嘉裕外公的后事是他自己一手操办的,把自己卖给别人将钱拿到手之后却救不回自己想要救的人,心里应当是很难受的。
他对楚嘉裕说:“你也不必一直在这里守着,等你什么时候有空的话可以去看看你的外公,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也可以叫上我。”
毕竟对这孩子来说,外公应当是他唯一的亲人了吧。
楚嘉裕愣了一下,随即眼角微微泛红:“好。”
趁着他放假的空档,陈琅带他去国外旅游,踩了好几个景点,楚嘉裕看起来很开心,每到一个地方都拉着陈琅拍了不少照片,说要留作纪念,他从来没有这么开心过。
然后每到深夜的时候他就背着陈琅一张张筛选这些照片,把它们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里,并设置仅楚舜一人可见。每天一次,雷打不动。
在楚嘉裕开学之前回去之后,陈琅发现楚嘉裕竟又长高了一点。
年轻人长得可真快。
高三开学考试,要换班,楚嘉裕开始展露出过人的好成绩。
他早上出门的时候变得更早,晚上回来得也更晚,陈琅自己一个人在屋子里无所事事,偶尔会牵着猫出去溜达。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手上被抓伤过一次之后,他总觉得这猫在他面前变得乖了许多,连叫都不敢叫,架也不出去打了,平时就怂兮兮的耷拉着耳朵蹲在角落里,一副略显委屈的怨种相。
然后某一天里,陈其深跟他说封致远又出了事。是在学校里的器材室搬东西的时候被倒下来的器材砸到了身上,肋骨骨折刺破胸膜,内部出血造成血气胸。
陈其深那两天因为心脏不舒服用了药之后一直在宅子里静养,无奈只能让陈琅去跟一下封致远在医院里的情况。
陈琅到达医院时封致远还在手术,他想不明白这小孩是不是有点子报应在身上,不然怎么这么多灾多难的。
等封致远术后醒来,盯着白色的天花板许久,一动手就摸到了旁边一颗毛茸茸的脑袋,手感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