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假象破裂,秘书终于毫无预兆且撕歇底里的爆发出来,陈琅被他打晕强行关进了私人疗养院,然后他的秘书就这样消失了。
那地方表面上说是私人疗养院,但其实就是个精神病院,在那鬼地方里被关了半年,陈琅觉得自己的精神状态已经隐隐出现了问题,于是趁护工不注意,在被放出去活动的时候在院子里徒手挖地找出一块石头带回去,日复一日的磨尖,半夜割开睡觉时捆住手脚的绳子避开所有巡逻偷偷翻墙逃出去,但是却因被墙上的电力网电到力竭被护工发现,他慌不择路跳下围墙不要命的奔向大马路,被疾驰而过的汽车直接撞倒在地。
然后他的灵魂就被8485捡到了。
季邈的突然到来打断了陈琅的思绪。
“想什么呢?这么入神。”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颊肉。
陈琅回神,扯了扯他的衣角,又牵过他的掌心写:下午还要出门吗?
“不出。”
于是陈琅微微用力,把他拉下来:那陪陪我。
季邈合衣躺在他身侧,见他从身下摸摸,摸出一本杂记递给他打发时间。
季邈微微一笑,翻开杂记,这正是写廖川知县林大人的那本话本,作者不详,不知是从哪里收录进来的。
他翻了一会儿,侧头去看身边的人,却见他侧着身子朝向自己,已经睡着了。
季邈想了想,解下自己的发带,覆在他的眼睛上面避免强光直射,而后慢慢翻阅着自己手里的话本。
等陈琅睡完一觉醒来,天边已经挂上了烈焰般的彩霞,饱满热烈的色彩让人移不开眼睛。他的手碰到身边一样温热的物什,却见季邈正支着额角看他,另一只手里依然拿着那本话本。
季邈拿着话本的手在他面前晃了晃,高饱和度的橘黄色斜阳映在他的侧脸上,温润且柔和,看起来很好说话:“你想要知道什么?”
潜意识告诉陈琅,这时候的他无论问什么,季邈都会回答,于是陈琅摸出自己的纸笔,直捣黄龙:这位话本里的林大人,是不是你的父亲?
季邈一顿,忽然笑了笑,叹息一般:“你啊......”
陈琅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看着他。
“是,曾经的廖川知县林长平,是我的父亲,我本名叫林绪风,”他的声音温和,缓缓吐露着不为人知的过往:“是以前的林家族谱上,林长平唯一的一个儿子。”
林长平作为廖川知县对任何事都尽心尽力,在他四十三岁那年即将升迁之际,不怪他做得不好,而是怪他做得太好。好到廖川百姓把他当成天,说出了“林大人就是这廖川的‘小天子’ ”这样的话来。
这种故意夸大的言论如若被有心人利用,扣在林长平的头上就是一顶谋逆的高帽。可惜这不是如果,这已经成为了事实。
被以讹传讹的言论传到皇帝耳中,然而天子威严不可侵犯,一个小小的县令也敢比肩天子,大逆不道,包藏祸心,应当株连九族。
所以无论林长平是真的包藏祸心还是因为即将升迁的官位牵动其它政客的利益被人下了黑手,都没有人在意了,毕竟“小天子”这种话一出,他的处境就已经从“好官”变成了“有罪”。
于是林长平莫名背了黑锅被处死,举家流放,一家老小随官队羁押前往边关,其中还路过了廖川,官队遭土匪拦路。
廖川的土匪大多是从玲珑城那边战场上逃过来的逃兵,为了谋一条生路当了土匪,去断别人的生路。
因为这些土匪都当过兵,每每县城派出官兵围剿,却次次都铩羽而归,反而更加助长了这些土匪的气焰,更加肆无忌惮的对过往的路人出手,大肆敛金。
直到后来因为匪寇猖獗,引起朝廷注意,准备出兵镇压时,这些莽夫终于认识到自己与朝廷的差距,愿意向朝廷供奉金银,让朝廷允许他们的存在。而林长平和他府中被搜出来的百箱黄金,不过是这些官匪之间拿来交易的遮羞布,毕竟以廖川之地的穷苦程度,一年上缴的赋税甚至不及这窝土匪能拿出来的一半。
这林家一家老小流放之途经过于此,土匪当道,女的全部掳到山上,男的全部杀死,结果还剩个幼童,匪首的方脸男人举刀朝他脖子砍下去,被一个女人用身体挡住。
女人死前绝望又害怕的脸,以及可怖的视线,她直到最后一刻都死死的盯着幼童,一边呕血一边要他保证,举手发毒誓:“你一定要好好活下去,长平就你这么一个儿子。绪风,母亲求你,我们林家的根不能断在这里,好不好?好不好?!”
幼童点了头,在女人伤重死去后他被方脸的男人带走,最终在那个规模不大的土匪窝里,被日复一日的折磨致死。
死的是林绪风,破烂一般的身体被扔到土匪窝后山里的乱葬岗中喂食狼群,活着爬出来的是季邈,一个没有同理心的,彻头彻尾的疯子。
他重回京城,净身入宫,在宫中沉浮将近二十年,亲手送老皇帝咽气,杀光了他所有的子嗣,只留下一个最受宠爱的皇子,将他扶上皇位让他看着皇室大权旁落,让一个太监主宰中宫,而自己只能做个傀儡。
册封当日,季邈手执蚕丝软帛,捏着玉轴,一字一句,当场将册封圣旨变成了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