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拿了一把车钥匙,就这样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离开途中他接到了一个位置消息。
那是宋洗玉给他发的。
谢重山浑身一震,手快的立即点开。发现那是一个很偏僻的山庄。
他认为这是对方发出的和解信号,一时喜不自胜,立马驱车前往上面的地点。
额角的血迹糊住了眼角没有擦掉,谢重山随手抹了抹,说实话,谢允梅扔的那个铜炉不算轻,他当时险些没有站稳,此刻也有些头晕,只能不停的提醒自己要提起精神,因为还要去见重要的人。
行至半路,忽然有来电,他用眼角随意瞥了一下,却愣了愣。
宋洗玉给他打电话了。
谢重山慌忙腾出一只手去够到了手机,心脏怦怦跳,急不可耐的滑开了接听键。
“喂,”一道很清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令谢重山忍不住心脏紧缩,“重山。”
他声音晦涩,过了许久才出声道:“宋洗玉,你终于愿意联系我了。”
宋洗玉在那头慢慢的笑起来,声音一会儿一会儿的断断续续,“不找你怎么办,怕我的未婚夫在外面给哪个小姑娘勾了魂儿。”
谢重山心头又酸又涩,半句没有提及她卷走自己身家的事儿,问道:“最近过得好吗?”他的声音低下去,“你走了这么久,我好想你……”
“是吗?”宋洗玉声音带笑,清泠泠的,似乎不信。曾经她上过一档节目,是个综艺,开头要选搭档,那时候女嘉宾不让露脸先,让她们录一段音频出来,让男嘉宾根据声音来选择自己想要匹配的女搭档。
音频放出来后,七个男嘉宾里,有五个选了她。该媚则媚,该纯则纯,她这个年纪了依然红透半边天,靠的不全是那张脸。
谢重山心痒痒,听见她幽幽道:“我也想你呢,念你念得睡不着。”
这种调情的话她实在很少说,谢重山甚至有些受宠若惊,电话那头还在继续:“这个声音…你是在开车吗?”
没等对方回复,她又说:“是不是在往我这边来?”
她的每句话里都带着笑意,这让谢重山眼里也不禁染上笑意,说道:“对,你发的位置,我正在过去找你。”
“是嘛,”宋洗玉不紧不慢,“可我也没说过我在那里呀…”
谢重山顿了顿。
“让我猜猜你现在开车到哪儿啦?这个时间段,应该已经进了山路了吧,山路狭窄,不好转弯和掉头。”
谢重山察觉不对,“洗玉,你在说什么呀?”
宋洗玉忽然极轻极慢的叹了一口气,对他说,“我的金主,我告诉你一件事吧,一件很久很久的事。”
路面狭窄,这个地方确实不好转弯,甚至掉头也很困难,公路一侧是山壁,另一半是悬崖,挺高的,但是夜里太黑了,没有路灯,谢重山看不到外况,只能继续往前开下去,听着宋洗玉的声音从电话里传出,“在遇到你之前,其实我跟过很多很多个金主。”
谢重山开着车,沉默半晌,柔声道:“这我知道。”
“我是个为了向上而爬不择手段的人,哪怕只有那么一丝丝的机会,我都会紧紧抓住,向那些油腻的,肥胖的,手段下作的,甚至是有怪癖的人去推销自己,然后像个商品一样在他们面前展示,”她说,“你想知道那时候的我是什么样子的吗?”
谢重山心里很难受,宋洗玉说的这些其实他都知道,他曾经调查过,可他不想宋洗玉在他面前这样揭自己的伤疤,这让他们两个人都很难受。
“你会嫌弃我脏吗?”宋洗玉问他。
“不会,我当然不会,你一点都不脏,”谢重山说,“脏的是他们。”
“可是我嫌弃呀。”宋洗玉道。
谢重山难受的闭了闭眼睛。
“不过那些还不是最脏的,再怎么样我都能接受,最让我恶心的事情,其实是跟了你呀,谢重山。”
谢重山瞳孔微缩,因为一心二用险些让车头剐蹭道公路上的围栏。
“这辈子让我最恶心,最无奈,最不可更改的事情,就是跟了你,谢重山,”宋洗玉继续慢悠悠的一刀一刀往他心尖上捅,“跟你上的每一次床都令我觉得无比恶心,跟你接的每一次吻都会令我作呕不已,我甚至宁愿去跟那些肥头大耳动手动脚的油腻金主,我也不想跟你。”
“……为什么。”
宋洗玉笑,“您贵人多忘事,我给您回忆一下吧,我的谢先生。”
“在您二十岁那年,我少年意气的金主先生,那时候是不是有过一个项目,就跟您公司现在做的这个差不多的。”
谢重山嘴唇微抖,“是。”
“嗯……挺好,看来您还记得,那您是否知道,这个项目后来出过一起事故?”
谢重山闭了闭眼,咬牙:“是。”
宋洗玉哈哈笑,“话说到这里,想必您应该已经猜到了吧,死的那个人是我爸。”
谢重山呼吸粗重几分,没再说话。
“你们的律师请得好,明明是施工时提供的安全设备有问题,最后成了我爸操作不当的责任,草草赔了点钱就了事了,”她叹到:“一条人命啊,就值那么点钱,看来穷人的命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