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就确定他不是何秋鸣,你怎么不会后悔自己是不是真的杀错了人?”
“……”赵宇声那双黑洞洞的眼睛看向他,里面没有半点情绪。
“爸爸,难道你自己都忘了吗?”他道:“年前,在那个别墅里,你向他直播我的那场婚礼闹剧,让黄思兆引导我在他面前说出那样的话,你嘲笑我,挑衅我,就是为了看我露出那样的反应。”
他有些过长的头发在海风里乱飞,持枪的手却稳如磐石:“那天你对我的反应满意了,于是为了报复我,对着他的后心开了一枪。”
“可是对着一个有严重心脏病的人的后心开枪,难道你以为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提起唇角,轻轻笑道:“你的那件防弹衣是我见过的最搞笑的事情。”
“我哥当场死亡,而你的枪声已经引起我的保镖的注意,为了不暴露位置,你直接带着自己的人离开,但你还是试图抓住我这一点软肋,于是你弄走了我哥的尸体,试图给我营造他并没有死去的错觉。”
“你那时候只带了几个保镖而已,实在没办法带着我哥的尸体一起前往直升机场地,那样太麻烦了,很容易被我的人抓住,所以你只能先把尸体处理掉,”赵宇声看着他,慢慢还原了当年的真相:“你让保镖合伙几人一起抬起我哥的尸体,从别墅后方抬到那个断崖边。然后你们合力把他扔了下去。”
“再然后,你们坐着直升机跑了,而我在一天之后才赶到那个地方。”
“我哥的尸体被海水冲走,被鱼群分尸,我偷偷在那片海域里捞了天,连他的骨架都没有找到,”他眼角溢出眼泪,从没有表情的侧脸滑过,轻声道:“爸爸,你真的好狠的心啊,连这一点点念想都不肯留给我。”
“知道我为什么知道这些事情吗?”
赵望北心跳剧烈,整个人被死亡的阴影笼罩,看见他儿子脸上的眼泪流下的越来越凶:“你们走的时候都没有发现,我哥有个录像机,他在里面跟我说再见,让我不要让怨恨毁了自己,他说他很爱我,可是他可能没有办法在陪我走下去了。那个录像机被他抽烟的时候借机摆在阳台,镜头正对着那处断崖,我完完整整,一帧不漏的看完了你和保镖的抛尸全程,你知道我是拼命压抑了多大的恨意,才忍住自己没有跟你同归于尽,被你绑起来送走的吗?”
“那样的话怎么够呢?光是你死了还不够,我不解气,所以我要毁了你一手建立起来的所有东西,那些你最在乎的产业,你的利益,你的威信,你的人脉,你的部下,你的制度,还有你的人,我一样都不会放过。”
“而且你找来的赝品实在太次了,看起来虽然很像,可是我就是能一眼看得出来不是他。”
“哪怕是再像一点,能多骗我一会儿也好啊。”
“你让我实在太伤心了,所以我的心情是真的,真的很不好。”
廖清折听到了远方的枪响,他在空气不流动的车子内等待了许久,赵宇声终于姗姗来迟。
“抱歉,久等了。”他探进车子里,一股浓厚的血腥味霎时从他身上传过来,熏得廖清折胃里一阵翻涌。
赵宇声脸上溅着血液,衬衫染上大片血红,他瞧见廖清折的反应,眨了眨眼,随即粗暴的把人直接拽出来,往码头方向拖去。
廖清折勉强跟着他的脚步踉踉跄跄,摔倒时双膝被地上的沙石一磨,忍不住低声叫起来,赵宇声冷冷瞥了他一眼,改拽为拖,生生将廖清折一路拖上了游艇。
朝几年前的那座小海岛而去。
出发之前他把一个不成人形的东西拖到甲板上来,廖清折仔细辨认了半晌,惊悚的发现这是刚刚那位赵宇声的亲生父亲。他用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恐目光看向赵宇声,里面满是惊慌,终于认识到自己面前的这个人是一个已经彻底扭曲的变.态精神病。
游艇开到一半,赵宇声把甲板上面那个出气多进气少的人形踢下海里,满面笑容的看着鱼群争相抢食的翻腾海面。
廖清折简直毛骨悚然。
赵宇声若有所感,回过头来看着他,笑容不变,“你看什么呢?”
廖清折猛的回神,忍不住浑身发起抖来,他知道自己今天大约是凶多吉少了,忍不住胡乱的向赵宇声求饶:“对不起,对不起,那些年前的事情我向你道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真的对不起,小声,对不起……”
赵宇声奇怪道:“你什么都没有做错,为什么要向我道歉呢?”
廖清折猛的僵住,只见赵宇声朝自己蹲下来,笑道:“你明明就是初中时期和高中时期对我最友好的一个人了,为什么要向我道歉,你都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呀?”
廖清折嘴唇蠕动片刻,发不出声音来,只能看见对方那一双黑沉沉的,空洞的眼睛。
“可是怎么办呀,因为即便是这样,我还是很讨厌你耶,特别特别讨厌你,还有黄思兆,”赵宇声掐住了他的下巴,强迫他抬起头来,直视自己:“你说这要怎么办呢,被钟爱的命运之子?”
廖清折惶恐又不解,哆嗦着嘴唇道:“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不懂吗?那真的好可惜,”赵宇声掐着他下巴的力度加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