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果硬糖,快拿,要上课了。”
黄思兆犹豫几许,把糖接过来,廖清折脸上立马出现一种湛然的,纯粹真挚且发自内心的笑意。赵宇声看了半晌,忽然意识到什么,又看了看黄思兆平淡的、甚至收敛藏匿着几分倦懒和冷淡的神色,捏着纸页的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
——在下午放学以后,他依然是最后一个离开教室的,收拾好书包,从教室后门离开,他走出两步,忽然记起来有两张卷子还没拿,正准备折返回去,忽然看见前门有两个女生偷偷跑进来。
他停住了脚步,没动,就在原地看着。
两个女同学显然没有发现他,看样子也不太像是这个年级的,跑进来后摸索了一会儿,找到黄思兆的位置,忽然从自己书包中拿出一个信封,红着脸鬼鬼祟祟的将其放进黄思兆的桌兜里。
教室里没有摄像头。
赵宇声在两个女同学走掉之后回到教室里,用两指将信封夹出来,看了看。
一股浅淡的香水味扑面而来,没有署名,这是一封表白信,承载着小女生不知名的含春悸动,字迹娟秀,羞赫与暗恋之意昭然若揭。
赵宇声打开看了两行,低着头思索片刻,不知怎的忽然想起了廖清折。
他将信轻轻塞回信封里,指间带着花香气,脚步轻快的离开了教室。
回去陈琅那里的路比他回自己家要长点,他抄了近路,刚下过一场小雨,这小路脏兮兮的有些泥泞,赵宇声在路灯稀疏的灯光下独行,踢了踢脚下的石头。走出大半路程,他忽然顿了一下,脚步不知不觉放缓些许。
临近一盏路灯下,他看准路边一根被人遗弃不用的棍棒,尽量装出毫无所觉的样子,然而离得俞近一些,后脑忽然刮来一股凌厉的风。
赵宇声猛的低头,身后邱雪见一抓不成,干脆跳出黑暗,径直朝他扑去。赵宇声躲过她的袭击,被台阶一绊,站立不稳的滚到地上,新校服沾上脏污,在灯光下显得很刺眼。
他反应很快,想伸手去够那只路边的棍棒,然而后肩一痛,邱雪竟是直接扑上来张口咬住了他的肩。她的一侧额头青肿着,嘴角破皮,显然被人打得不轻,目光怨毒的看向赵宇声,恨声道:“该死的狗崽子,你到底做了什么?!”
因为赵宇声一句“他还脱我的裤子”,陈琅于是去查过邱雪那位姘头,发现张业来就职于一所私立小学里,是一位普通应聘进去的助教,甚至说不上是老师,就管理一些孩子的饮食起居和出校门过马路之类杂七杂八的事情。加上张业来对赵宇声动手动脚,那他应聘进学校里做小学生的助教这种事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于是陈琅干脆写了封匿名举报信在8485的帮助下投进那个小学的信箱里,这种私立小学多是面向有钱人家的孩子,非常注重这些方面的问题,不管信中所言是否真的属实,张业来的工作和目的已经受到了影响和猜忌。
他被暂时停职查看了。
张业来满心郁郁,他对学校里的孩子都非常小心,那些单纯的小孩子根本察觉不到他隐晦的手脚,唯一察觉过他的一个人,那就是更加敏锐,年纪也更大一些的赵宇声。
他几乎确定是赵宇声做的了,于是在邱雪前来求好的时候忍不住对邱雪动了手。
赵宇声咬牙甩开身后的疯女人,再次被拖着肩膀往后扯,他倒在地上,邱雪一个翻身骑在他身上,巴掌便似雨点般落了下来。
“你就是来害我的,你要害死我,你这个灾神,你们一家都去死吧,贱人,贱人!”
赵宇声咳出一口血,脸大抵是被她的巴掌扇肿了,他渐渐的有些意识不清,邱雪打定了注意不想放过他,骂骂咧咧的爬起来直接拖着他的手臂往地面上拽。
赵宇声后背一片火辣辣的磨得生疼,忍不住发出两声痛吟,他隐隐约约瞧见了天上被云遮蔽的月光,冷冷清清的,一丝一缕照在他触及不到的天台之上。
他张了张唇,那一刻竟不自量力的希望能有没有人能来救一下自己。
不该给自己希望的,毕竟所有人都希望他去死。
仿佛身体忽然涌上了很多难以挥去的疲惫,并迅速的席卷了他的全身,侵入他的脑子里,让他想要不管不顾的放松一会儿,再一会儿。
赵宇声在恍惚的意识里闭上眼睛,女人却毫无征兆的忽然尖叫了一声:“滚,滚开——”
赵宇声的眉头微不可见的动了一下,吃力睁开眼睛,看到了邱雪对面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那条布满油渍的小熊围裙依旧裹在他身上,好像这人是忽然出摊途中连围裙都来不及解下就追赶过来的。
陈琅还在大喘气,接到系统的警报马上就顺着路赶过来了。视线从狼狈的邱雪转移到满身脏满脸血的赵宇声身上,眉毛跳了一下。
“我不打女人,你把他放开。”
邱雪拿起那根赵宇声一直努力够着的棍棒,眼里透出一股狠意。
“你没有资格抚养他,”陈琅慢吞吞的说话,声音却很沉,“看你身上的伤是你相好打的吧,他学校里那举报信是我写的,有什么冲我来,”他睨了邱雪一眼,“不敢和大人对线,被你相好打的时候也不敢还手,现在却把气都撒到一个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