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纷纷朝沈瑶看来。
沈瑶摸不准太子是什么心思,狐疑地看着他。
皇后清楚个中缘故,头疼地看了一眼戚贵妃,戚贵妃眉心皱起,“太子何意?”
太子将酒杯往沈瑶跟前一递,“只要谢夫人喝了这杯酒,今后便是化干戈为玉帛。”
当朝太子将姿态摆到这个地步,沈瑶若不答应,就是冒犯储君之威。
她无措地看了一眼郑夫人,郑夫人神色未动,没有阻止其实就是默许。
她又看向皇后,皇后想了想,朝她颔首。
沈瑶咬了咬唇,这是宫人给太子备的酒,太子转递给沈瑶,想必不会下毒。
况且,太子若当真给她下毒,能这么明目张胆?
皇帝还在呢,太子不可能猖狂到这个地步。
正是因为如此,所以郑夫人放心让她喝。
沈瑶深吸一口气,双手合在腹前朝太子屈膝,
“殿下误会了,臣妇与殿下素不相识,何来得罪之说,殿下与夫君也只是政见不合,此事朝野皆知,殿下如此慎重,倒是叫臣妇与夫君惶恐,只是殿下之心意,臣妇不敢推拒,饮此酒,以示臣妇与夫君对殿下之敬意。”
太子眯眼一笑,“夫人雅量,孤佩服。”
沈瑶定了定心神,接过那杯酒,看着清澈的酒盏,她咬牙一口饮下。
那头戚侧妃面色发胀。
戚贵妃警告地看了侄女一眼,暗示她不要轻举妄动,若露出马脚,少不得担个给太子下药的罪名,阴差阳错给沈瑶喝了,也便罢。
太子满意了,随后又重新斟了一杯酒给皇后敬酒,离去时,目光在沈瑶身上落了落,半个眼神也没分给东宫的嫔妃,戚侧妃等人面若死灰。
沈瑶喝了酒,心里反而踏实了,看样子太子是不打算再为难她。
熬到寿宴结束,皇后留诸位女眷听戏,沈瑶借口不胜酒力要出宫歇着。
皇后吩咐谢家大夫人与段氏送她出宫。
大约是谢钦听到了消息,午时刚过,他一身绯红官袍出现在仁寿宫殿外,看到沈瑶被谢京等人搀着小脸红扑扑的出来,他脸色微沉,上前牵着她往宫外走。
谢钦既然亲自来接,谢家媳妇们便如释重负,好不容易出门一趟,继续逗留在宫中玩。
出了仁寿宫的角门,来到通往东华门的宫道,沈瑶心里彻底踏实了。
谢钦却不放心,侧眸问她,
“可有不舒服?”
沈瑶摇摇头,“我只饮了一小口,并无大碍,就是肚子有点饿。”
那模样有些委屈,想是饿坏了。
谢钦脸色转缓,“出了宫便给你买吃的。”
“我想吃葱油饼。”
嗓音带着几分天真,像个讨好大人的孩子。
谢钦忽然生出一种养女儿的错觉,仰眸看了一眼明晃晃的天光,“给你买。”
已经避开了人群,谢钦下意识便要松开她,谁知手一抽,沈瑶反而抓了下,这一下仿佛在他古井无波的心挠了挠,谢钦意外地看了一眼沈瑶,沈瑶全然不觉,双目无神,一副困顿的模样,依赖着他往外走。
定是又饿又困。
谢钦也就没撒手。
天热,手心不一会出了汗,沈瑶还没有松开的迹象,谢钦也是纳罕,只得继续牵着。
沈瑶走了一段浑身黏糊糊的,最后抓着谢钦的袖子,几乎是由他半拖着出了宫,来到东华门甬道下,谢钦一招手,平陵立即架起马车迎了过来。
谢钦将沈瑶扶着上了马车,吩咐侍卫去买葱油饼,
又与沈瑶道,“我回衙门,你回去好好歇着。”
里面的沈瑶已趴在马车的软塌,听了这话有些失望,愣生生地掀开车帘,一双昏懵的眼迷糊望着他,
“你好久没检查我课业了,我已将文鸣的字帖临摹好,你给我瞧?”不知是不是在宫里受了惊吓的缘故,现在看到谢钦格外依赖。
碎发黏在她额前,清晨涂得那层脂粉已被晕开,露出粉桃般的面颊。
谢钦喉结微滚,眼神深深,“好,夜里我早些回来。”
“就这么说定了,谢大人可不要食言。”沈瑶笑眼弯弯,媚而不知,就往软塌倒了去。
谢钦不放心,再三叮嘱平陵,“回去备好醒酒汤,若有不对,立即告诉我。”
平陵应是。
谢钦离开不久,侍卫便买来三个葱油饼,沈瑶实在饿坏了,塞了一个给碧云,自个儿吃了两个,吃完人果然精神了,回了府,黎嬷嬷这厢也沏好了醒酒的蜂蜜水,沈瑶喝了一口,入内沐浴换了一身干爽的衣裙,舒舒服服睡去了。
期间黎嬷嬷瞧过她几回,呼吸均匀,面无不适,便递话给平陵,告诉他沈瑶无碍。
下午申时,天突然转了阴,到了傍晚,灰蒙蒙的天际炸开两道雷。
谢钦结束一日的公务坐在书案张望长空。
乌云密布,电闪雷鸣,大雨的前兆。
门扉忽然被推开,露出郑阁老笑吟吟的老脸,他手搭在门栓,怀里还揣着些公文,“清执,今日也是吕尚书的寿日,白日在皇宫喝了皇后娘娘的酒,今夜该去吕家吃席,中午我不是听你答应了么,怎么这会儿坐着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