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宫里两个识文断字的退休姑姑让她有了危机,所以她打算学着识字,江凭就是她母亲的老师。
祝葵到了京师就天天闷在书房里画画,她一路上跟着祝翻,一双天生善于发现景点的眼睛记住了太多的风景,只是苦于一路上没功夫画,所以一到京师她就买齐了画具自己钻屋里开始画画了。
京师对祝葵来说确实热闹,但是这种热闹劲很快就散了,祝翻忙着要做官没空多陪她,祝葵就有点想家里了,但是她不好意思对祝飘说,因为怕被祝翻嘲笑,就自己闷着做自己的事情。
祝翻在这几天把家里的事料理干净了,又去拜访了一趟黄采薇,黄采薇如今是太常寺卿,掌管国家的祭祀礼乐之事,位高但实权不多,她年纪也大了,估计最后会在这个位置上荣退养老。
黄采薇已经换了更符合自己官品的住处,本朝虽然鼓励官员节俭,但是俸禄待遇还算不错,朝廷在俸禄上不亏待官员的目的也是为了养廉,所以朝廷并不鼓励官员为了表现过度的节俭而作秀扮穷。像祝翻这样一个从六品的京官,除了每月的基本官员薪资,每个季节还有衣赐,到了冬天还有炭火领,到了年底还有一笔能够抵得上一年本俸的绩效考核薪资拿,这些大大小小的钱加起来虽然不能让人发财,但是确实够祝翻在京城体面生活了。
黄采薇的新家也是皇城边上的宅子,是她自己购置的,家里的仆役也多了不少,曾经租住她屋子的女官蔡婉早已还乡处理内政了。
黄采薇见祝翻登门,又特意用好茶水招待了她,然后对祝翻说: “你不过才入京做官,政事上有所不通也是非常正常的事情,且勿好高骛远、眼高手低,你得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做顺了。
“你是三元的出身,但是得保持些低调,正所谓祸从口出,朝局形势你暂时不要深涉其中,你的一些意见与看法也不要过度表现出来,保护好自己。”
祝翻很感谢黄采薇的教诲,说: “多谢老师教我。”
黄采薇摇了摇头,说: “我其实也没什么好教你的,我一辈子没经历过太大的风波,你自己的路还得你自己慢慢走。”
要离开的时候,黄采薇送了祝翻出去,又叮嘱道: “你既然已经入朝了,以后也不必常常来看我。”
“先生……”祝翱扭头不解地看向她。
黄采薇便说:“门生故吏四个字的轻重你是知道的,外人看来我虽然是你往日的蒙师,但我启蒙的孩童何其之多,这并不能彻底将你我按死为一党一派。“可是你入朝之后倘若还与我交往过密,等到某一日我被人攻讦了,你就会被视为我的党羽私人,只怕会顺便连累了你。”
“难道我不常来看您,旁人就会将你我撇清了吗?”祝翻不解。
“自然,大越开国前我教过不少勋贵二代与勋贵夫人读书写字,你看我入朝之后还与他们往来吗?其实你常来不常来,我们的情谊是不会变的,我这里只有太女常来是不会出任何事的。”黄采薇还是忍不住
摸了摸祝翻的肩说,她总是习惯把祝翻当孩子。
祝翻沉闷地低下头,叹了一口气。
终于到了祝翻正式当值的日子,这一天正好是可以朝参的日子,朝廷规定每月的三六九之数的日子需要早朝。祝翻这种新上任的前三个月本来可以免于朝参的,但是她请了归乡假,已经过了前三个月的新进士保护期。
为了上朝,祝翻下半夜就醒了,梳洗好将官袍换上,在家草草吃过了早饭,就拿着牙牌出了门。
祝鄂附近都是京官,上朝日是有进宫的公车的,祝翻自己还没购置车马,就在家附近等公车的地方等马车。
果然来了一辆巨大的马车,车夫看见了祝翻身上的官袍就停下了,祝翻上了马车,发现车里已经坐了四个人,公车的内厢不小,可以坐六个人。
四个人里有两个是祝翻的同年,还有两个是祝翻家附近的低品官,祝翻扶着帽子与几位同僚们在黑漆漆的车厢里互相打了招呼,然后互相通报了官职与名字。
因为彼此不熟,又不在一个衙门做事,所以很快就没有话了,祝翻觉得车里气氛寂静得有些吓人,很快马车就停了,又上来了一个官,祝翱看了一眼,终于来了一个熟人,来人正是明弥。
明弥看见祝翻也挺兴奋,说: “你休完归乡假了?”
祝翻点了点头,然后说: “没想到你住得离我还挺近。”
一路上明弥与祝翻说了几句话,见车上众人都不怎么说话,就也不怎么说了,纷纷靠着靠背养神,终于到了皇城的宫门外,虽然天色漆黑,但是已经站了不少官员。
上一次祝翻来这里,还是御马夸街的时候,祝翻下了马车,与明弥对视了一眼,然后各自站到了自己衙门的同僚那里去了。
祝翻一出现,与祝飘同科的榜眼李守直与探花沈霁主动来与祝翻攀谈: “祝修撰。”
祝鄂也朝两个人点了点头,打了招呼: “李编修,沈编修。”
本科同年里也就他们三个一甲得到了翰林院正式的官职,其余留在翰林院观政的进士并不算翰林院正经的官,还需要通过三年后的馆学考试才能正式授官做翰林官。
他们三个都是翰林院新来的,自然看到彼此更亲厚些。
几个人也没说多久的话,宫门就在钟鼓声中打开了,文官们从左掖门鱼贯而入,武官们则是从右掖门而入。到了丹华门外,值门的卫兵检查了祝翻的牙牌,登记了她的官职,检查无误之后祝翻才正式从丹华门入。
百官——到了太极殿前的广场处,根据官位高低开始列队,翰林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