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违反圆桌会精神的。”
沈酌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还剩不到10个小时,说重点。怎么破解的?”
“为什么?”面相严厉的帕德斯却把眉头一皱,毫不犹豫地出言反对:“那个白晟从没真正加入过我们,而且一直对圆桌会的命令阳奉阴违,有什么必要去救他?”
“你们有编制吗?”
·
“……”手机那边苍老的声音呆了下,可能怀疑自己听错了:“您说什么?”
紧接着他意识到铃声从病床另一侧而来,是白晟的手机。
沈酌说:“你只是个孩子,想不到很正常,该怪的是我不谨慎。”
“两年前挪威的那起异能犯罪记录,就是身为C级进化者的丈夫设法进入白日梦,迫使梦境发生转变,从而唤醒了妻子。之后这位丈夫梦见了自己一生中最恐惧的战争,但他在梦中熬过战场并得以凯旋,由此将‘白日梦’彻底瓦解了。”
“……你这混账,”沈酌轻声喃喃道。
但就在回手关门的时候,突然杨小刀又停下了动作,站在原地望向昏暗的病房,嘴唇微微颤栗片刻,才沙哑地问:
一个年轻的进化者匆匆奔进教堂,从年龄和打扮来看应该还是个学生,快步越过一排排空荡长椅,来到教座前欠了欠身:
轰然一声闷响,大门被推开了。
那个混账躺在雪白病床上,眉峰微微蹙着,睫毛不断颤栗,身体反复绷紧挣动,一只手如同溺水般,痉挛地死死握着沈酌的左手。
“做不到。”沈酌淡淡道,“这世上为数不多确定能杀死荣亓的人就躺在这里。”
“……”
根本不用详细解释该如何做,学生显然对主教更加恭敬信服,立刻退后半步俯身:“是。”
病床边不远处,一台屏幕上显示着大脑扫描实时成像,其中侧颅一块区域红得发紫。
“你早已强到足够战胜那场大火了,让它熄灭吧,好吗?”
那么轻佻,那么跳脱,与他真实而坚定的一面截然相反。
“……”
病床上白晟起伏的侧影一动不动,双目紧闭,呼吸短促。
回来。
他在幻觉的大火中痛苦煎熬,但本能会让他竭力向唯一的那个人求救。
凌晨三点二十。
守在病房门前的少年蓦然抬起头,就像一头绷到极限而神经质的小兽,死死地攥紧了拳头,整条手臂肌肉筋骨暴起。
手机铃声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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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来,白晟,不要扑进那场火里。”沈酌五指插进白晟凌乱的头发,用力把他的头搂向自己,俯在他耳边一字字低声道:“你的父母已经死了,他们希望你好好活着,不要去救了好吗?”
“打听清楚了吗?”
杨小刀几乎是强迫自己收回视线,推开了门,两个孩子一前一后走出病房,站在走廊的惨白灯光下。
“……沈监察,你会想办法救回我爸的,对吗?”
“帕德斯,”他缓缓地道,“你不可能去‘命令’一个S级为你做什么,因为年轻头狼有自己的判断。如果他觉得关于沈酌的情况没必要告诉我们,那他就什么都不用说,我们这些老家伙早就应该学会信任和放手了。”
“醒来吧,我还在等你。”
少年像终于找到了主心骨,终于一点点松开自己被掐得血肉模糊的掌心,低下头轻轻地关上了门。
主教面对自己亲弟弟的激烈态度多少有些无奈,长长地叹了口气。
“难道没有吗?他在回申海前向我们保证,会极力去接近沈酌,会去调查当年S级傅琛被害死的真正原因,会为我们调查沈酌那些反人道实验的真相——但迄今为止我们收到的情报却寥寥无几,他并没有把圆桌会当一回事!”
沈酌毫不掩饰嘲意:“没有编制白晟是不会真正听你们指挥的!”
“所以,基本上这就是一换一的极限运作。”
“第一,找到一个心理素质与精神力都非常强大的人;第二,再次触发白日梦。”
沈酌一只手仍然被白晟在昏迷中紧紧攥着,探身用另一手拿起手机,只见屏幕上是未知属地未知号码,应该是用技术做了隐藏。
虚空中仿佛能响起白晟欢快开朗的声音,永远带着熟悉又不正经的笑意。
年幼的白晟睁大眼睛,他感觉到虚空中一股力量紧紧握住了自己的手,温柔、坚定、不容置疑,拦住了他第无数次扑向烈焰的脚步。
“主教。”
只要第二重梦境被破解,施术者就会遭到严重反噬,甚至被越级反杀。
他突然没来由地想起,申海市进化专科医院的这间特护病房,正是上次自己注射S级进化药之后遭到反噬,白晟一直守在榻边直到自己醒来的地方。当时他就是躺在这张病床上的,而白晟坐在墙边扶手椅里,慵懒强大、漫不经心,巡视着脚下这庞大都市的每一个角落,像凌驾于一切魍魉鬼魅之上的雄狮。
“我们从未命令过他什么,我的弟弟。”主教温和地反驳。
通话对面大概没想到他如此单刀直入,足足静了片刻,才传来一个有点学生气的年轻声线,带着经过掩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