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而爆炸,也会丧失行动能力。所以这是整个世界的危机,而不是单独针对某个种族。”
杨韬这番话将场中的气氛推进了更深的低谷,即使是城府最深的人,在这种迫近的危机下也无法维持神态的平稳,只除了一个人。
不止一个人注意到了时寒黎始终没什么表情的脸,纷纷向她看过来,就在他们以为时寒黎有什么想法的时候,时寒黎说:“江逾的消息还没说。”
众人心里集体咯噔一声。
龙坤抹了把脸,他的白发比一个月前多了十倍,脸色也比原来苍老十倍,“江家主,拜托不要再来更糟糕的消息了。”
江逾眉眼沉寂,面对龙坤从未有过的软弱,他只是低叹一声。
“很抱歉,这个拜托我要辜负了。”
邢羽风深吸口气,说:“伸头也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有什么就尽管说吧,知道一切之后站着死,也好过在睡梦中莫名其妙就没了命。”
江逾垂了下眼,这件事对他来说也难以开口,磁极消失是世界的末日,这个消息更是死刑被提前的宣告。
“既然江逾说不出口,就我来说吧。”时寒黎说,“我给过你们一个录像,是我在银霜海底拍到的遗迹,这个录像想必你们已经复刻了好几份都看过了吧。”
江逾看向时寒黎,比起其他人,他的目光中有些更复杂的东西,这些东西才是他真正不想将这件事说出口的原因,但这种时刻不能有任何隐瞒。
也许由时寒黎来说,的确是更好的选择。
“那遗迹已经几乎肯定是瓦尔族的居住地了吧。”宇文姚迦说,“如果在遇见真正的瓦尔族之前,这个判断还有待商榷,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异议了,而且城市里只有建筑,没有尸骸,应该是他们提前预言了岛屿的沉没,提前搬走了。”
时寒黎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这一点,说:“那座城市,重新露出来了。”
场中一静,然后有人猛然站了起来,“这不可能!”
时寒黎说那遗迹起码在银霜海两千米以下,如果它能重新露出地面,就说明出现了重大的地质变迁,要么是气候变化导致了海平面上升,要么是严重的地震或者海啸导致海水迁移,无论是哪一种,都代表着出现了重大灾害,在这种情况下,会有多少人死去?
然而时寒黎没有给他们消化的时间,遗迹现世这种事在她看来根本不算什么,真正值得恐惧的,是和拉维诺同样存在于银霜海中的那个东西。
“在你们的文化里,有没有外形像鲸,体型巨大,并长有肢体的物种?”时寒黎说。
每个人的表情都凝滞住了,他们不知道时寒黎这么问的寓意,或者说他们根本不想往最接近真相的方向去考虑。
“在我们依兰族的传说里,那是导致那场灭世大洪水的源头。”宇文姚迦轻声说,“它的名字已经不可考,我们称呼它为‘毁灭’,就像大洪水的传说一样,没人能证实它的真实性。”
“在我们的神话传说里,也有类似的东西。”龙坤脸色苍白地说,“它叫青鲲,传说它通体青色,体型遮天蔽日,当它出现的时候,甚至能遮住太阳,导致世界无光。据说它上一次出现的时候,让世界陷入长达一百年的黑暗,生物大面积地死去,有人找到长翅膀的飞马,又建造了一艘大船,让剩余的所有生物都上了船,由飞马拉着冲出了云层,才重新获得阳光,得以活了下来。”
“这不是传说么?这只是传说吧,时阁下为什么要在这时候说一个传说?是在调节气氛吗?”杨韬脸上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放在桌面上的手不可控制地发着抖。
齐听寒将滑落到鼻尖的圆眼镜又推回去,声音也失去了平稳,“其实每个族都有类似的物种出现,这东西本来就不太可能只是个传说,不是么?”
白元槐和李慕玉没有说话,和其他人不一样,他们都是跟着时寒黎回来的,白元槐更是实实在在地和时寒黎一起面对过那个东西,那样无尽的恐惧再次袭来,他感觉自己仿佛再次陷落进了那两千米深的海底,水压倾轧而来,让他无法呼吸。
“时哥……”他的牙齿有些打颤,“那个东西,它,它……?”
“它能水生,也能上陆地,甚至还能飞行,是么?”时寒黎平静地说,“做好准备吧,它还活着。”
咔嚓一声,有人失手打碎了自己面前的杯子。
场中陷入久久的沉默,因为是时寒黎说出来的,没有人去质疑这个消息的真假,所有人都呆呆地坐在原地,面容不是怔然就是绝望。
在这个消息的对比下,其他的一切都显得微不足道了,什么权力的争夺,什么种族的隔阂,什么时寒黎打碎了监控器,在这样宏大绝望的命运下都是渺茫的尘埃,做与不做都改变不了任何事情。
人类该如何面对这场危机?世界该如何避免走向最终的末日?这就像个无解的谜,即使此时坐在这里的都是人类中最璀璨的精英,他们每一个都熠熠闪光,每一个都对人类有过不可磨灭的贡献,但他们此时全都迷茫得如同第一次面对世界的孩子。
“准备……”龙坤低哑地说,“人类还能做出什么准备。”
“一样一样地做,无论能做什么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