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充满求知的目光，淡淡地说：“也许吧。”
雪球是什么物种对她来说根本不重要，它是她的伙伴，这点就够了。
比起雪球，她更关注另一件事。
时寒黎站起身，目光仔细地在每个人的脸上和身上扫过，大家被她的目光看得凛然起来，却并没有躲闪。
“还有谁像程扬一样，突然进化了？”时寒黎问。
甲板上只有一盏悬挂的孤灯，这里比起船舱部分来说要暗上许多，刚才还很温暖的灯光，随着时寒黎的这句问话似乎晃动了一下，让气氛怪重了起来。
“没有，时哥。”程扬自己回答，“只有我突然进化了。”
他突然想明白了，表情十分怪异地说：“你的意思是不是，我的进化是病毒……导致的？”
海中的病毒，毫无征兆的进化，时寒黎特意的提问，程扬终究不算太傻。
这个说法令所有人惊悚起来，白元槐几乎是一眨眼扑到程扬面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焦急地去翻他的眼睛和牙齿。
“老程你感染了？”
时寒黎抬头看了一眼，所有人的脸上都挂着惊愕担忧的神色，但是唯独没有恐惧和后退。
“我不知道。”程扬脸色难看，“我自己没有任何感觉。”
白元槐掰着他的头，摆到灯光下仔细地看了看，程扬的瞳孔很清亮，形状也很圆润，牙齿也很白很健康，一点都没有变异的迹象。
“是……进化抵消了吗？还是因为病毒才导致的程扬进化？”李慕玉拧紧眉，“他现在的状态，算是感染者还是……？”
这么久的同伴，早已培养出深厚的感情，她不愿意说出次生物这个词。
“两者都有。”时寒黎拿起一块面包塞进嘴里，她的脸上一点都没有担心的样子，甚至还吃起了东西，这种镇定令人非常安心，本来众人还有些惊慌，但是一看到她这个样子，连当事人程扬都不由地镇定下来。
“病毒感染人体，实际上是自然界中的生物竞争，病毒也是生物，它们侵入人体，和人体内的本土细胞争夺控制权，病毒赢，人就变异，病毒输，就是程扬现在的样子。”时寒黎咽下口中的食物，才说，“不过这种可能性出现的概率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因为针对这种病毒，人体根本无法合成免疫细胞，程扬能感染了病毒却没有变异，是卡了个bug。”
“难道他体内有病毒的抗体？”风栖问。
白元槐惊声说：“那老程你岂不是天选救世主了！不对啊，预言里的救世主不是个姑娘么？难道莫非你其实是个女的？”
“……”程扬直接略过了他，看向时寒黎，“时哥？”
“我觉得不是抗体。”时寒黎说，“我猜是程扬原本就在进化的边缘，他体内的免疫系统面对病毒的入侵形成了免疫风暴，反而激发了他的潜力，然后开启进化——一旦进化就会带来一次全面彻底的修复，这本就是一件无法解释的事，所以就出现了程扬现在这种情况，所以我说，你很幸运，程扬。”
所有人的眼中都流露出震撼的神色，他们整齐地看向程扬，就像看着一个死里逃生的车祸伤患。
这家伙真是个倒霉的幸运儿。
“其实这个问题很好解释，用通俗一点的话来说，就是程扬把病毒给吞了，病毒不但没击败他的免疫系统，反而成为了他进化的养料。”殷九辞的声音传来，他虚弱地靠在舱门上，进化带来的修复同样让他本来应该躺上一周的伤势变得已经能够下床了，他笑了笑，感慨着说，“人类对于病毒还是了解得太少了，希望等我们到中心基地的时候，那些老家伙已经有一些能拿得出手的研究了。”
说到中心基地，一个新的问题产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