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寒黎最终还是没能找到顾桑雪。
她花了三天的时间, 将整个超市的尸体都翻了个遍, 看到了齐浩青那些人的尸体，却没找到顾桑雪和殷九辞的。
面对这个结果，她没有什么表示，只是不再做这件事, 转而整理起了行装。
她要去的地方比城市里还要危险千百倍, 只是她现在的状态也和以前有了本质的区别，虽然前路未卜, 但她对自己实力的自信就是生存下去的筹码，她不会裹足不前。
她一旦行动起来, 所有一切都准备得非常迅速, 程扬他们感觉只是睡了一觉，时寒黎就已经是整装待发的阶段，似乎随时都可以出发。
在这最后的几天里，几人对未来各自有什么计划进行过交流。
墨艾决定留下来，从突变到现在一切发生得太快了, 他要等一能行动就回家去找父母，无论结果如何。
“爸妈最后给我的信息是前天晚上, 他们都没有事，我们都是幸运的。”墨艾当时紧紧握着时灵时不灵的手机，眼里有些泪意, “时哥，我非常想跟你走, 但我必须留下来。”
时寒黎点头。
她没有过父母，对于墨艾这种有父母可以担忧惦记的人, 她曾经还有几分羡慕。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她会不怕麻烦给墨艾父母送食物的原因。
“我跟时哥走。”程扬毫不犹豫地说, “时哥, 我家其实就在首阳市，我得回去，你路上也不用特意保护我，就当我们只是顺路的同伴，好不好？”
似乎是担心她会拒绝，程扬先把理由给她堵上，然而时寒黎并没有打算拒绝。
于是她又点点头。
至于最小的唐可心，则在江逾的主动要求下，由他带走。
时寒黎不是没有看到小姑娘不舍又不敢说话的表情，但她只能当作没看见。
这一趟分别，路途遥远艰险，不知道会遇到什么，也不知道何年何月会再次重聚，她实在无法照顾到一个小女孩，跟着江逾回江家堡是对她最好的选择。
反倒是江逾一直没有说话，在几人的行程都已经敲定的时候，他才带着几分微妙开口。
“寒黎，你一定要去首阳市么？”
场中霎时一静，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时寒黎身上。
他们都知道时寒黎要去首阳市，却没人知道她为什么要去，鉴于她一贯的边界感，也从没人敢问过她这个问题，现在倒是让江逾问出来了。
“是。”时寒黎说。
“如果，我是说如果。”江逾轻声说，“如果你没有一定要去那里的理由，只是想找一个地方……安家，那可不可以考虑一下江家堡？你曾经说我有一天会掌控无数人的生杀大权，是不是说明，你也相信未来有一天，江家堡会成为末世中许多人的庇护所？”
大家都不知道时寒黎还对江逾说过这样一番话，一时都有些愕然。
时寒黎抬起头，对上了江逾的目光。
“也许有一天我会去江家堡，但是现在，我要先去首阳市确定一些事。”
关于疫苗，关于血清，她实在很在意，必须要亲自去确认真假。
这句话对她来说已经是难得的解释，江逾沉默片刻，就露出释然的微笑。
“好，那我祝你一路平安。”
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祝人平安最宝贵的祝福了。
“反正有程扬哥跟着时大哥，就算有什么危险，他们两个应该也差不多能搞定。”墨艾乐观地说，“何况时大哥那么厉害，就算还没进化都能把那个什么君王和这么多丧尸搞定了，没有什么能难得住他。”
“小艾。”程扬无奈地开口，虽然时寒黎的形象在他们心中已经近乎神化，但是他仍然记得时寒黎重伤吐血的模样。
那么强大的人，即使是那么脆弱的时候，也仍然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气质，让人第一想法绝对不是怜惜，而是……心痛。
程扬心口一跳，突然感觉时寒黎明明已经看习惯的五官蓦地又变得如初见般惊心动魄的感觉，他突然被呛住了，开始猛咳。
在他的咳嗽声中，是时寒黎云淡风轻的声音。
“谁说我还没有进化。”
这话一出，还在咳嗽的程扬停下了，江逾的微笑怔住了，墨艾正在戳着手机的手猛地哆嗦了一下，手机掉了。
每个人的目光都立刻死死钉到时寒黎的身上，好似她说了什么惊天之语。
“进化了？”墨艾做梦般地喃喃。
程扬立刻就反应过来，他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不确定性，试探着问：“时哥，是……那天？”
那天他从水中将时寒黎捞出来，明显地感受到她肌肉颤抖得不同寻常，但他当时只是以为是因为她伤势过重，没往进化的方向想。
江逾也很快意识到，在那种普通人根本活不下来的危机中获得进化，的确符合时寒黎的实力，只是……
“那天，你就拖着刚刚进化的身体，去和变异丧尸战斗的么？”
时寒黎没有提起那天的事，包括檀药酒的死亡，但是几人倒是从唐可心断断续续的讲述中拼凑出了那天的场景，他们对檀药酒的逝去感到叹惋，更对那天的凶险感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