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幽魂在天板上窥探下方。
“……这地方……”王奕辰咽了口唾沫,环顾四周,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什么,“感觉像……鬼片里永远走不到尽头的密室。”
“不是鬼片。”维拉语气平静,脚步却悄然收紧,“是领域。”
而真正令人不安的——是走廊两侧那一幅幅悬挂着的油画。
共十二幅。
每幅画都描绘着一个人的半身肖像——但这些“人”看起来不太像人。
画中有身披金纹王袍的瘦长贵族,有面纱下露出裂口笑容的少女,
有盔甲下双瞳空洞的武者,还有双手合十、却无眼无口的“祈祷者”。
每一张嘴,都被一张泛黄纸条封住。
纸上绘着盘旋的红线印记,如虫似咒,仿佛是一口吞不出的诡异语言。
“这些是……”藤宫澄低声问,声音发颤。
“纸封者。”庄夜歌沉声作答,眸光一寸寸在画像上移动,
“他们不是人,也不是鬼。他们是‘话语的残响’,是某种被迫沉默的意志。”
“他们在……看我们。”穆思思几乎是一口气憋着说完这句话。
她的话刚落下,一道无形的寒意便扫过所有人的后背。
因为他们看见了——画像中某几个“人”的眼珠微动了。
微不可察,却绝对不是视觉错觉。
“我们来不及闲聊了。”
司命忽然开口,他站在队伍中间,眼中闪着一丝从容不迫的光。
他手指向地上,“看看这个。”
鲁道夫顺着看去,只见地砖角落赫然有一道粉笔划过的白线标记——正是他们进入此地时,鲁道夫为避免迷路所画下。
“这不是……我们刚画的起点?”穆思思瞪大了眼,“可我们才走五分钟!”
“不。”维拉轻声道,语气凝重,“不是我们回来了——是空间,在回旋折迭,把我们‘迭入’原点。”
“这不是单纯的迷宫。”庄夜歌缓缓开口,他抬头望向越来越清晰的画像,
“它是一个封印。封住了某种东西,也在筛选我们——谁,足够强到被允许‘听见’。”
“画像在清晰。”鲁道夫惊声,“它们越来越清楚了!”
“每多走一步,它们看得更清楚。”庄夜歌补充,“而我们……离它们也更近。”
“所以你们还建议走下去?”王奕辰冷笑一声,“我们走五分钟回到原点,这地方根本是个无解圈套。”
“不是无解。”司命淡淡地说,“是我们还没选对‘看’的方式。”
“什么意思?”穆思思急问。
“这些‘纸封者’,嘴被封住了,眼在动。”司命慢慢踱步,
“他们不能说话,只能看。但他们看得不是我们,而是我们走的‘路’。他们的注视,是我们行进路径的回音。”
“你是说……他们记录我们每一步的‘选择’?”鲁道夫倒吸一口凉气。
“换句话说——”司命的声音低沉,却极具穿透力,“我们每一轮,走的不是走廊,而是它们‘设定好的叙事轨迹’。”
“不是我们行走形成了路线,而是路线形成了我们。”
“他们,是审判者。”维拉的声音如钟声落下,“也是剧作者。”
“而我们——只是他们笔下的对话泡泡。”
空气,静止了三秒。
然后,是吊灯晃动的咯吱声,仿佛整座空间也因为他们的识破而感到不安。
“不能分头。”庄夜歌再次确认,“除非你想成为他们笔下的‘番外篇’。”
“那怎么办?”艾琳声音发抖,声音像被剧本本身压得低了几分,“我们这样走不出去,也不能停,一直被‘看着’……”
“我们——”司命轻轻一笑,眼神深处浮现出一丝幽幽寒光,“就让他们‘看个够’。”
“看我们,如何改写他们的剧本。”
就在此刻,一道突兀的声音打破了微妙的沉静。
“也许……我们不一定要听你的剧本。”
王奕辰站在众人后方,语调平缓,却透着按捺不住的锋利。他的眼神在火光下隐隐发亮,像是一颗尚未完全被粉碎的玻璃珠,脆弱,却倔强。
司命眯了眯眼,回头望向他。
“你想说什么?”
王奕辰一步踏前,视线毫不退缩。
“你说不能分头,你说我们是被写好的剧中人。”
“可如果真是剧中人,为什么我们还会有‘意识到自己是角色’的觉悟?”
“这意味着——”他加重了语气,“剧本是开放式的,我们可以选择,我们可以改写。”
“你说的没错,我们确实被盯上了。”王奕辰扫过那片看不见的天幕,“但如果我们始终走在他们想看的主线路里,那才是顺从。”
“而我想试试——跳出这条线。”
这番话让众人一瞬沉默。
“你想试什么?”司命语气不变,但音调里已隐约有了一丝危险的冷意。
“看那边,”王奕辰抬手,指向右侧走廊尽头的黑色岔道,“那里出现过不止一次,但每次你都跳过,理由是‘不在镜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