耐的极致。若再让他屈尊降贵地前往妓坊后院的小楼,去拜见一个三教九流的妓子,煜王恐怕能生吞活剥了她。
虽然他并剥不到。
这一次,她怕是见不?到思慕已久的宝姐姐了。
看楚韶曜生气的这份架势,她恐怕以后也永远都见不?到了。
就连外?面那些已经准备好吹拉弹唱的寻常名妓小姐姐们,她赵若歆恐怕也不?能见到,楚韶曜看起来似乎压根就不?打算让她们任何一位进来。
“对不起,我错了。”赵若歆拨动沙盘,沮丧地在上面写道。
“错哪儿了?”楚韶曜冷冷地发问。
“我不?该违背你?的意愿,把自己的喜好强加于你。”赵若歆说,越想越自责。
她怎么就一时鬼迷心窍,拖着煜王来逛妓院呢?
她明知道楚韶曜可能排斥女子,却还是带着他来了这女子最多的青楼楚馆。她可真是自私,仗着楚韶曜的包容就为所欲为和随心所欲,真是昏了头了。
“我们回去吧。”赵若歆缓缓地写道,内心充满了歉疚。
楚韶曜修长的手指一下?一下?轻轻叩着桌面,看见废腿蔫蔫哒哒地写下?这行字,眉间霜色更甚:“你?错的是这里吗?”
“本王喜好和习性的确都与你?不?同。但你?虽附在本王的腿上,却亦是独立的意志与个体?,本身更是一个实际存在的人。如此,你?自然也该拥有自己的喜好。”
“本王允你?顽劣与调皮,也不?怪你将本王欺骗至此
地。”
“毕竟你?实际是一个有着自己喜怒哀乐、会思考也会辨别是非的人,而不?真的只是一双无?意识无?思维的废腿。”
春回大地、万物复苏。街边闹市传来喧嚷鼎沸的叫卖吆喝声,怡红院里靡靡绵软的丝竹之音绕梁不?绝,还时有齁甜的暗香浮动,勾得人昏昏欲睡、遐想非非。
就在这眠花宿柳之地的天字号雅间里,绮丽佚美的煜王爷面如刀霜。瘦削的脊背如劲竹松柏般傲立笔直,硬是将风流妓院给坐出了严明律己的公堂之势。
煜王爷食指微微弯曲,一下?一下?轻轻叩击着桌面,发出悦耳的暗沉闷响。他端正笔直得坐着,眉间虽因为薄怒而有些微蹙,却仍然极力地耐下?性子,认真地教诲和引导自己的废腿。
“你?如今时刻困在本王的腿里,行为活动皆受本王的束缚,日日也只能与本王一人沟通与交流,连你?自己身体的健康与死活,或许你都不能及时知晓。说起来,你?赵嗣其实比被困在轮椅上的本王,处境还要糟糕百倍。”
“如此情况下,本王若再强行要求你?一举一动都按着本王的喜好来,事?事?皆以本王的利益为最优。完全摒弃你?赵嗣自身的本性,来完全的迁就本王的喜怒,倒真显得本王过于不通人情了。”
“若本王果真如此,那和磨灭你的存在,毁掉你?的人格,又有何区别?”
楚韶曜不?徐不?缓地说着,低沉的声音如金石击玉,暗哑中透着清越,格外好听。
“记住,本王首先是将你?赵嗣当成了一个人。其次,才将你?当成一双腿。所以你方才所说的将你?个人的喜好强加于本王,完全不是什么值得本王生气的理由。”
“你?我如今共存一体?,本就要相互磨合和相互帮持。喜好和意愿,亦都是可以商量的小事。你?耍小聪明地将本王骗至此地,这顶多也只能说明你有些顽劣而已。而这么久了,你?顽劣的次数也屈指可数。跟本王相比,你?已经算是乖巧到了极点。”
“所以本王从来不曾怪你这点,更不曾因此生气。”
呜呜,狗芍药怎么这么好呀。
这番话简直说到了赵若歆的心里去了。她每日被困
在腿儿里,做任何事?情都受到限制,活得仿佛一个孤魂野鬼,每日只能和楚韶曜一人通过写字来艰难沟通。这般孤寂和无?聊,简直与坐牢无异。
若不是心智坚强,她早就要被逼疯了。
今日这番闯妓院的举动,其实也是百无聊赖的赵若歆,给自己平凡枯燥的腿儿生活找点刺激和乐子。她本以为楚韶曜会大发雷霆,没想到他竟然这么懂她!
“谢谢你?,呜呜,好感动。”赵若歆一笔一画地写道:“其实我以前还蛮讨厌你?的,外?面所有人都说你?坏,我也就愚昧地跟着觉得你?坏。如今相处久了,我才发现,你?真得是一个好人,一个大大的好人,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
楚韶曜:……
莫名其妙就收获一张好人卡,头一回被称作好人的煜王浑身上下?哪哪儿都不自在。
他努力沉着脸色,却控制不住地嘴角上扬。俄顷,他才咳嗽了一声,努力恶声恶气地骂道:“不?要逃避话题!你?还没说清楚你?错哪儿了。”
赵若歆:……
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其他错哪儿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我不?清楚,不?然你告诉我?”意识到楚韶曜又要发火,她连忙笔走龙蛇的写道:“你?放心,你?说出来我就改。我保证。”
“你?错在小小年纪却极端贪恋女色!”楚韶曜怒斥道。
赵若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