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见是熟悉的部下,那人皱了皱眉,宽阔的身躯转过,头上的灯光将人的阴影拉的很长投射在纲吉身上,他低声不悦问答:“太慢了,搬个东西都这么慢。”
纲吉装出一副惶恐的模样,支支吾吾的小声抱歉,双手不安的垂在身体两侧。
“在博士手下工作是你们的荣幸,手脚麻利些!还是说,你对这位大人有什么不满?”那人眼中闪过暗光,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沉凝,来往的兵士本就轻不可闻的脚步放的更轻,纷纷避开,以免被波及。安静的四周,此刻更是听不见丁点声音。
莫名的危险在其中酝酿。
这是...这场霸凌?
纲吉心中有些好笑的想,他到是很久没有经历过了。
不过按照他的观察来看,愚人众的底层规则就是,谁实力强,谁权利大。
所有人拼了命的磨练自己,争先恐后的向上爬,希望自己能争夺到更多的利益,离自己的梦想更近一步。
这样的组织,强者如云,能塑造出一支令世人闻风丧胆的军队,但同样,因为这种环境,组织里的人大概也逐渐与世俗脱离,有了自己独特的规则和价值观,在不是愚人众的普通人看来,这样的组织就显得有些不可理喻了。
纲吉心中思绪流转,脸上则越发惊恐,惴惴不安。
似乎欣赏够了纲吉的表情,那人满意的点点头,眼睛在眼眶内转了一圈,最后咳嗽一声,嘴角勾起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用手指指了一下身后的房间说:“博士大人正少个打扫实验室的人,看在你这么懂事儿的份上,这件好差事就交给你了。去吧。”
听见这人的话,纲吉先是一怔。
他内心挑眉,颇为意外自己居然这么轻易就找到了博士在哪儿。
超直感传来的反馈告诉他,这一出全然是意外,并不是博士看穿了他的幻术而布下的陷阱。
散兵的执念与实验有关,他不想从中破坏。但这次仅仅是想看看有没有周旋的余地。
在不被发现真实自己身份的情况下,能否改变博士残暴的实验方法。
能这么快接近目标当然是好的。
也就是此刻,纲吉眼角余光敏锐的看见周围来往的兵士听见他要前去打扫实验室,眼中除了畏惧外,居然还有嫌恶的意味。
纲吉先是内心闪过一个问号,随即顿觉自己可能太天真了。
他表面唯唯诺诺的对小队队长点了点头,眼中呈现恰到好处的不愿和惊恐。
“那快去吧,别让博士大人等急了。”
小队队长用脑袋粗细的手推开有着金色把手的沉重木门,发出了轻微的吱呀声响,没有全开,只留出一条正好能通过的缝隙。
开了门后,那小队队长就不再出声,用眼神示意对方进去,不容拒绝。
纲吉装着颤颤巍巍又强装镇定的看进房间。
比起走廊的明亮白炽灯光,这房间的光线就暗了不少,只有昏黄光线隐隐照亮四周,原本只能闻到的些许刺鼻气息,这房间里一下子盛了不少,还惨杂着浓郁的血腥味,让纲吉忍不住皱了皱眉。
这血腥味...究竟是散兵在这里的残酷的实验导致,还是另有众多相似之人的痛苦哀嚎?
亦或者两者皆有。
正对面中央放置着跟他的时代相似的宽大光洁的实验台,上面整齐摆放着一根根试管,里面的药剂颜色各不相同,桌面上还摊开着一本实验报告。
实验台旁摆放着一个金属制的手术台,以纲吉的低垂着头的视线看过去,不远处的昏黄落地灯灯光微微闪烁在手术台上固定四肢的金属镣铐的中心,金属内侧反射着寒光,以及上面无法被清洗干净暗沉凝固着的黑色血迹,让人不由想到被困缚在上面的人曾经有过多么痛苦而绝望的挣扎。
散兵,是不是就躺在过上面?
那个看似外表盛世凌人,倨傲恣意,实际上有些落寞、温和的少年是不是也会在无法忍受疼痛时在上面挣扎,哀嚎!?
纲吉垂在身体两侧的手猛然握紧,内心剧烈震荡,差点忍不住自己的怒意,如若不是常年心绪平静保持理智,他怕是要忍不住自己的怒意。
他眼内隐含暗光,澎湃汹涌的杀意在其中酝酿,隐藏在虚幻雾气之下的真实脸孔依然紧绷冷漠,但最终还是深吸了一口气,告诫自己保持理智。
他冷静的再度凝神想要看清内里,但落地灯的光线太暗了,房间的深处是怎么也化不开的浓郁黑暗,无论再怎么努力也看不破那宛若实体的黑暗,就好像深渊来到了地面,在那黑暗中潜藏蛰伏着凶狠狰狞的猛兽。
这一切看在眼里,纲吉脑中思绪流转在外界看来不过是安静的了几秒。
那小队队长无法再忍受纲吉的磨蹭,脸上闪过焦躁,抬手,纲吉本能察觉他人的动作,但躲闪的身体被大脑强硬的僵立在原地没有动作分毫,任由对方抵在肩膀上将人猛地推了进去,关上沉重的对开大门。
以他现在所幻化出的身体本人不会有这么快的反应力不然也不会被赶来打扫,就算有,面对地位更高的人做出反抗的举动,未来只会有更多的欺凌。
纲吉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出来,优秀的身体平衡能力让他